宫女太监尽数退去,殿中只留二人。
沉默片刻,辛渺深深呼吸一口气:“为什么?”
她抿唇看向皇帝,眉头紧蹙:“你究竟想如何?”
多种情绪在少女眼中交替,她脸上写着明晃晃的不解疑惑,复杂得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殷朔将一切尽收眼底,反问:“你以为是何缘故?”他道,“你明明知晓。”
皇帝目光如炬,眼神紧锁。
少女仿佛被烫了一下,唰的移开视线,不愿与他对视。
“我怎么知道你的想法!”
少女睫毛颤动,垂眸看着别处,语气带着恼意:“你难道就喜欢彼此折磨?”
“我何时折磨过你?”殷朔直直看着少女的侧脸,“若说折磨,从来是你折磨我。”
“少来颠倒黑白。”
少女转头,不悦看向殷朔,“自你成了皇帝,将众人身家性命握于掌中,我还能对你怎么样?”
“怎么不能?你比谁都厉害,你对我的无情远过众人。”
黑眸定定锁住少女,“你从前对我施害于身,如今加磨于心。你说我是暴君,可你比最严苛的酷吏还要残忍,对我用尽酷刑。”
“你!”
少女瞠目结舌,反应过来后七窍生烟,一时气得词穷。
皇帝在胡说什么?
是她动辄下旨杀人满门?还是她逼迫威胁别人就范?
皇帝做过这么多无道之事,他不是暴君吗?
结果在他口中,他是天下最可怜之人,她成了“酷吏”,是欺负他这个可怜人的大恶人!
少女气得失语,半晌挤出两个字,怒骂“无耻”。
听到这个熟悉的词,殷朔唇角微勾,难抑笑意,抬手将少女搂进怀里,在她耳边道。
“我无耻,你也要与我这无耻之人共伴此世。”
“你——”
“我已下旨,天下皆知,殷高冀若有孝心,顾及他与他母妃的性命,就该识数认你为皇嫂。至于”殷朔话语未尽。
至于四五皇子,他二人早该伏诛,却存活至今。
旧怨未解,殷高桓如今又图谋造反,新仇加旧恨,殷朔已在阎王殿上预留了他们的名字。
但他们与辛渺情谊不浅,未免她为此事和他生出龃龉,殷朔还在思索怎么处理二人。
“你为己欲威胁这个逼迫那个,竟好意思说我残忍。届时腐儒不敢骂你暴君,骂名全都让我背上。”
“谁敢骂你,他们岂都悍不畏死?”
“你要用性命威胁他们?”少女冷笑,“岂不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愈禁之,愈受其乱。”
“一众酸腐学究而已。他们畏我一日就畏你一日,不敢到你面前造次。”
殷朔轻轻摩挲少女的发丝,“这群表里不一的伪君子若真惹你厌烦,我自会派人将其丑事秽行呈现于众,让其身败名裂,任你践踏取笑。”
“说得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