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有东西？”
沈栀原是不想说什么的。
但偏偏她这会儿就坐在谢靳延的正对面，而他的目光又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招架，让她想忽略也忽略不掉。
这才硬着头皮来了这么一句。
谢靳延不傻，自然是听出了沈栀的潜台词。
要换了以前，没准他就装作若无其事地把目光收回去了。
但现在——
“没有。”
沈栀听到谢靳延这话，顺势就想将那句“那你怎么还不吃”说出口。
然而嘴巴张了张，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却见男人的视线锁着她，慢条斯理地又补了一句：“只是觉得好看，想多看一会。”
“怎么，不行吗？”
轰！
沈栀觉得那股子好不容易被她压了下去的热意又重新攀了上来。
不行吗？
他还反问自己“不行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当着助理的面在说些什么啊？
余光都能看到小吴那张快要笑烂了的脸，沈栀只好装作若无其事，选择性地把刚才那句话跳了过去。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微笑着望向对面的男人：“怎么着也是个病患，你要不先把饭给吃了呢？”
这分明是让他闭嘴了。
然而谢靳延的心思从头到尾就不在吃饭上。
此时目光落在沈栀那透了些许粉意的耳廓上，更是一阵心痒。
他知道刚才自己突如其来的表白似乎让沈栀有些无措，担心一下子将人逼得太紧，才没让小吴离开。
不然就刚才那一遭，他早就把人轰出去了。
他没回答沈栀的话，只是看了一眼还傻愣着坐在位置上的小吴，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饭好吃吗？”
小吴那句下意识的“挺好吃”在喉咙里面过了一遭，最终还是在他仅存的一点心眼子下及时刹住了车。
在求生欲的驱使下，他直接端起了自己的那一盘饭，豁然起身。
“那个老大，我突然觉得外面的空气更好，我这就出去吃哈！”小吴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临走前还非常贴心地将门都给带上了。
一番动静后。
偌大的套房，又只剩下沈栀和谢靳延两人。
谢靳延的视线从沈栀的脸上往下移，落在了她的碗上，眉梢轻挑。
“还吃吗？”
沈栀莫名心头一跳，默默吞咽了一下：“……不吃了。”
话音落下，男人已经起身，绕到了她的身边。
那双幽深的桃花眼底下似有暗潮翻涌，直勾勾地盯着她：“既然已经吃完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刚才那个被打断的话题了？”
谢靳延坐得近。
身上的热度似乎也随着空气传了过来。
男人脸上的表情似是与平日无异。
但沈栀却似乎能通过男人那略显紧绷的身体，看到他眼底那点儿不易察觉的忐忑和不安。
全然不复往日的游刃有余。
沈栀怔了一下。
忽然就笑了。
原来，会因此觉得紧张的，并不只有她一个。
二十多年的人生中，这是谢靳延第一次对自己喜欢的女孩表白，说不紧张那自然是假的。
在沈栀迟迟没有回答的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