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慢悠悠地接了电话，眼底泄出几分玩味：“蒋姨，有什么事吗？”
早在沈栀很小的时候，季晚晴就已经死了。
以前的沈栀分明是喊她妈。
自从整个人变了之后，却是一声又一声的“蒋姨”，仿佛时刻在提醒着她的地位。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蒋芸眼底阴沉，然而说话时的声线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假模假样地关心了一下沈栀最近的情况后才切入正题。
“栀栀，是这样的，下周六就是谢老爷子的寿宴，我们沈家也受到了邀请，虽然按理说我们一家都要出席，但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参加这些场合，最近又忙，想来也不愿意……”
蒋芸话说得漂亮。
原主因为傅之寒所谓的“喜欢简单普通”的女孩，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要是此时听到蒋芸说这番话的是她，不知道会有多感激涕零。
然而——
“下周六吗？我有空。”
沈栀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直接打断了蒋芸的话。
“什、什么？”
尽管蒋芸之前就和沈弘毅说了季家人也很有可能会出席寿宴的话。
但是沈弘毅第一次收到谢家的邀请，重视得很。
怕谢家觉得这么重要的场合沈家成员竟没有全部出席，心里觉得不爽快，便特意让她给沈栀打电话。
蒋芸虽然觉得不快，但想想沈栀往常也不喜欢参加这些场合，心又定了几分。
此时听到她的话，蒋芸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是说，你要出席？”蒋芸似乎有些激动，声音都不自觉尖了几分。
沈栀故意问：“怎么？我去不得？”
蒋芸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一声才强笑道：“当然不是，只是你之前不是说不愿意暴露身份吗，这一去……”
沈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那是以前，反正我本来就是沈家人，一直不出席这种场合，没准大家都要忘了沈家有两个女儿了。”
“蒋姨，你说对吗？”
沈栀后面的话的话说得很轻，仿佛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一般，莫名瘆人。
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
蒋芸后背瞬间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这怎么会呢？栀栀你可是我们沈家的大小姐，怎么会被遗忘呢，都是谁在胡说八道？”
蒋芸强打精神，故意用担忧的口吻道，“只是我听说你外公他们一家也会来，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他们一家人……我只是担心你见到他们会觉得不高兴。”
蒋芸本来还以为这杀手锏甩出来，绝对能打消沈栀要出席寿宴的打算。
毕竟沈栀向来对季家人没有好感。
她刚想装模作样地劝几句，沈栀却陡然笑了一声。
意味深长道：“外公啊，说起来我和外公他们也很久没见了吧，既然如此，这寿宴，我还真就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