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辩解,便见盛纮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一耳光甩在长枫脸上。
随即又是一脚,把他踹的跪倒在地。
“你这个逆子,我盛纮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个不忠不孝的畜生来!
你累父殴母,古今不肖之徒加起来,也未必有你今日之状!
来人,把这个孽子给我拖到院子里,打死算完!”
长枫被骂的脸色惨白,下意识便抓住一旁大娘子的裙角。
“不是……不是这样的!母亲救我啊!”
大娘子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他,嫌恶地抽出自己的裙摆,赔笑道:
“官人,你可不要听她们几个胡说,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盛纮根本不搭理大娘子,直接朝着屋外喊道:
“冬荣!你们都死了吗,一个个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现在盛家我已经做不了主了吗!”
冬荣知道主君动了真火,也只得带人进来先将长枫拉出去。
长枫见大娘子不理她,只得转而看向林噙霜。
“娘!娘你救救我!你难道真的忍心看到我被打死吗?”
林噙霜只是苦笑一声,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
“娘?我不过区区一个可以被随意打杀发卖的妾室,怎当得起你堂堂庶吉士的一声‘娘’。
你之前不还说,只有王家嫡女,才配做你的母亲吗?
我遭此奇耻大辱,早已经不想活了,但为了见纮郎你最后一面才苟活至今,如今心愿已了,总算可以无牵无挂的去了……”
林噙霜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与自嘲,虽有做戏的成分在,但也是真的心凉。
她曾是盛家最得宠的妾室,可再得宠,也终究是别人手中的一个玩意儿,随时可以被拿捏。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长枫的失望与痛心,同时也为自己所遭受的屈辱感到悲哀。
现在长枫经历的一切何尝不是她自己的映射,汲汲营营,无所不用其极,到最后也是一场空。
在这个道德沦丧的家族中,人人都是这么的丑陋与虚伪,却偏偏还端着一副比圣人还圣人的模样,自诩书香世家,清流门第。
其实何止盛家,这个世道,有谁不是如此?
也就是卫恕意这样的傻子,可以一厢情愿的守着她那些道德规矩,苦中作乐的活着。
可若是没有自己这豺狼护着,她这只绵羊,只怕早就吃的骨头都不剩。
所以她有什么错?她有什么错?
她唯一错的就是还不够聪明,还不够强大,还不够狠毒,还不够有足够的力量,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卫恕意看着林噙霜这副模样,还以为她是因为差点被儿子打了打击过重才会想要自寻短见,当即抱住了她嘤嘤哭了起来。
“林姐姐,你不能做傻事啊,就算三公子伤透了你的心,你也该为三姑娘和四姑娘想一想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长枫还没来得及喊冤,便听盛纮冷哼一声。
“庶吉士?他也配。好让你死个明白。
官家这次将我扣在宫里,不为别的,为的就是你小子在外胡说八道,妄议立储和立后之事,才连累我被官家问责。
你妄议朝政,此乃大罪。官家仁慈,念你年轻不懂事,只是革去了你的功名,令你从今以后再不许参加科举。
不然真的追究起来,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在我面前喊冤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