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公子心焦不已,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运用这个从禁书上学来的方法,他也没有把握是否能够成功。
可为了云雀,为了他的爱情,他还是甘愿冒险一试。
在夜色朦胧之中,月公子如幽灵般悄然潜入了徵宫深处。
此刻,徵宫已然沉睡在寂静的夜幕之中,唯有宫远徵的书房里此刻还亮着一盏灯。
他正在翻阅一本极为古朴的残卷,上面有很多字他都认不得,还要玉燕帮他在一旁解释才能看懂。
然而论起对其中内容的理解,玉燕就全然不如他这个医毒专家了。
“按照这上面所述,运用某种麻药使人陷入生与死边缘的境地,经过一段时间的……又是什么……我看不懂这些,总之三个夜晚之后,再施展某种手段,便可让失去呼吸与心跳的躯体重新焕发生机……”
宫远徵本就对这晦涩难懂的内容没什么耐心,看到这更是十分不屑。
“更是这哪里是什么医术,分明是妖术。起死回生,也真是敢想,也不知是哪个疯子记下来的,居然还有人当真。”
“但看来,有人已经动用了这个妖术。”
玉燕指着竹简上被人反复翻阅的痕迹。
“在你看来,研究这上面所叙述的麻药,有多困难?”
宫远徵思忖片刻。
“虽然这竹简上所说的药物有些我没有听说过,有些也早已是药书上记载已经灭绝的品种,但药物的性质总有相似之处。只要调配得当,或许不难达到卷中所描述的效果。”
谈起自己擅长的领域,少年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医毒专家的自信与沉稳。
“只是这种毒药的效果极为强烈,一旦施用,人便可能永远陷入沉睡,变成真正的活死人。而且,要想真正复活也没有那么简单,而复活的方法,就是我之前看不懂的那些内容。姐姐,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这卷书?”
“还记得我当时让金古带着人去搜月宫吗,是他找到了这个。”
玉燕说着,又将另一卷竹简放置在了宫远徵面前。
“比起你手里的那个,月宫之前收藏的这卷书,内容更加离谱。”
宫远徵还当是什么毒术秘籍,结果费劲巴拉地读了半天,其中记载的,却是如何用一种蓝砂粉末将死者复活的方法。
“月宫的人不好好研究医术和毒术,倒是开始研究起这些神叨叨的东西了,还什么仙砂还魂,他干脆开始炼长生不老药好不好?”
宫远徵对此嗤之以鼻,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起身。
“糟了,这么说来,那个无锋的女刺客,很可能是被他当做试验品了。我得赶紧过去再仔细检查一番才行!”
宫远徵说罢,便朝着云雀停尸的房间而去,他才不管月公子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这世上如果当真有这样神奇的假死药,那他必须先弄明白怎么回事才行!
夜色深沉,灯火阑珊,宫远徵步履匆匆,手中紧握的灯笼随风摇曳,烛火摇曳不定,如同他内心的不安。
在这漫长的走廊上,宫远徵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之中,周围的气氛异常凝重。
忽地,一阵冷风掠过,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令人不寒而栗。
在这静寂的深夜,周围的一切仿佛被厚重的黑暗吞噬,血腥味显得格外突兀,如同一条潜伏的毒蛇,无声无息地吐露着死亡的气息。
宫远徵嗅觉灵敏,当即便察觉到有异常,还以为是无锋派人前来救人,匆忙朝着那房间的方向而去。
灯笼的烛光在夜色中摇曳不定,时明时暗,如同宫远徵的心情一般起伏不定。
光芒洒落在宫远徵的脸上,映照出他紧张而焦虑的表情。
他紧紧握着灯笼,仿佛这微弱的灯光能为他带来一丝慰藉和力量。
然而在那盏昏暗的灯笼的光芒之下,宫远徵看到了他这一生最恐怖的景象。
宫远徵惊愕得连尖叫的力气都丧失,灯笼从他手中滑落,伴随着一声轻响,他的身体也如被抽去骨髓般瘫软在地,无法动弹。
咀嚼声在黑暗中戛然而止,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缓缓转过身来,它的目光锁定在宫远徵身上,好似看到了什么更诱人的猎物。
亦或是食物。
她——或者称之为‘它’更为恰当,丢下了手中已经看不清形状的残肢,佝偻着身体朝着宫远徵缓慢而来。
他仿佛能够看到它在冲着自己笑,那沾着血的利齿正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熏得他作呕。
那东西的速度并不快,然而强烈的恐惧却让宫远徵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每一次跳动都犹如重锤敲击在他的胸口,只能无力地看着它靠近自己。
他甚至都无法控制自己闭上双眼,以至于在灯笼彻底熄灭之前,还是看清了它的模样。
宫远徵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它有着和人相似的身形,虽然直立行走,却佝偻着身躯,有着野兽一般的利爪和尖牙,透出一股诡异的违和感。
它的皮肤呈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青灰色,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样貌。在靠近宫远徵时,还在发出一种低沉而又凄厉的声音,如同冬夜的寒风穿过破败的废墟,又像有人在荒芜之地低声哭泣,似乎在诉说着一段古老而悲惨的往事。
可是在宫远徵听来,更像是即将进食前的兴奋咆哮。
在他濒临绝望的边缘,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来。
那原本狰狞可怖的怪物在这璀璨的剑光下瞬间被劈成两半。粘稠腥臭的血液如同瀑布般喷溅而出,洒满了宫远徵的全身。
宫远徵看着那碎成两半的怪物尸体,终于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