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这样拉大锯似的慢慢想通了,说服了自己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她相信日子一定会慢慢好起来。
冷就想办法克服,这里可最不缺的就是棉花。
没有收入,她就跟别人学怎么养猪,年底宰了,卖了有了收入,自家还能开次荤,一举两得的事,多好。
农忙季节,她就去打零工挣点钱补贴家用。
之前还对这里的生活抱着没有一丝希望的她,这几年过后,她竟然喜欢上了这里。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生活虽然还有诸多的不便,但相对于刚来的时候,还是好的太多了。
如果再能把家搬到营部去,能让孩子们上学方便,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
看着鸡们吃的差不多了,她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准备回屋里忙针线活。
无意之间,她突然感觉这群鸡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不由仔细地查看起来。
果不其然,还真又少了一只,而且还是那只下蛋最勤快的芦花鸡。
之前春梅还没开学的时候,就丢了一只鸡还有些鸡蛋,那个时候就当做是做好事,给讨饭的人行个方便,也就没再计较。
可如今,这又少了一只,不会……
她心头一紧,赶紧放下手里装苞谷的葫芦瓢,打算进芦苇丛里找一找。
当然她心里也抱着侥幸心理,希望只是虚惊一场,说不定那只芦花鸡现在正卧在自己的窝里下蛋呢。
可一路零散的鸡毛,瞬间让她的心跌入谷底。
凌乱不堪地脚印,还有这满地的鸡毛,让张育芳的心头渐渐冒起了怒火。
她干脆顺着这一路的脚印一探究竟。
最后,脚印在杨奶奶的屋后面消失了。
张育芳站在那里,盯着屋后的紧闭的窗户,犹豫着要不要再继续。
杨奶奶前几天就让儿子接到营部去了,这屋里头也就空了下来。
她环视了下四周,除了被风儿吹的摇头摆尾的芦苇,就再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她的目光又望向了王家的后窗户,低着头思忖了一番。
最后咬了下嘴唇,跺了下脚,拔腿绕到了杨奶奶家的门口。
自从杨奶奶走后,这里好像更加安静了,安静的有时候让张育芳感到莫名的伤感。
包了浆般的门一如既往的关着,因为这是公家的房子,这门也就没有落锁。
她趴在窗户上,脸贴着有了几道裂痕的玻璃往里头瞅了瞅。
这一瞅,可把张育芳吓了一跳。
本来空荡荡的屋里,现在却支了一张床,床上好像躺了个捂着被子,背门而睡的人。
这人谁啊?怎么会在这里?
张育芳歪着头想了想,忙轻手轻脚地赶紧撤了出来。
路过王家,却看到王家的铁将军恪尽职守地把守着。
张育芳皱了皱眉头,起初她想是不是王家占用了杨奶奶的房子,可回头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王家两口子跟自家男人都在一个单位上班,两个儿子跟春梅一个学校上学,这一天很难见到他家人的。
可是这人是谁呢?既然住这里了,为什么她就不知道呢?何况这几天她都基本在家。
她一步三回头地往自家走去,百思不得其解。
刚进门,魂不守舍的张育芳冷不丁地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哎呦,大白天的,你这是要吓死个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