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所谓的残肢断臂都是奢望,因为那漫天的炮火覆盖着战场不少人化作灰烬。
“梁文明!带着剩下的弟兄们撤离!我来断后!”剑光横扫战场,阻挡着机械龙的攻击。
“不行!誓与阵地共存亡!这是归离的誓言!”
梁文明挥舞着长刀,身上早已鲜血淋漓,密密麻麻的伤口遍布全身。
“这是军令!军令如山,你敢不从!”许一墨提起梁文明的衣领,目光坚决。
“听我说,归离不能断,保住归离的根!兄弟们不能全折在这儿,明白吗!”
“梁文明…领命!”沉重的点点头,梁文明的眼眶红润,这就是战火,昔日共同饮酒的同胞转眼化作残肢断臂,化作飞灰消失在战场上。
“凤骁析木!”
灰黑色的凤凰席卷战场,所过之处皆被剑光吞没。趁着许一墨大招杀出缺口,梁文明带着所剩不多的归离成员冲出包围。
战场之上,一片焦土,血腥味混着焦糊味冲击着许一墨的鼻尖。
一人,面对这千军万马,流墨剑笔直的指向孽物大军。
“自我加入云骑军那天起,便向帝弓司命许下诺言,誓如云翳障空,卫庇仙舟!”
璀璨的剑光此时此刻化作优美的线条,在这片战场上勾勒出对帝弓的承诺。
拼至最后,许一墨躺在由尸体堆积的尸山上,六条机械龙,如今只剩下一条残破不堪。
步离人的巢父从机械龙中走出,为数不多的孽物拿着武器忌惮的围上许一墨。
“还真是负隅顽抗的云骑,不愧被诸多阵营称为复仇之矛,只是,取你首级这种好事,居然会落到我身上。
若是罗浮仙舟看到他们口中的常胜剑君,首级就挂在步离人的舰队上,又该做何感想?”
说着,巢父举起大刀,朝许一墨的头颅砍去。
大刀距离许一墨仅有一拳之隔时,锐利的剑光在他身上绽放璀璨的光芒,椅子大小的凤凰从他的身上振翅飞出。
穿过巢父的身躯,原本倒在血泊中的许一墨猛然睁开双眼,握紧断裂的流墨剑,刺入巢父的胸口。
跟着对方一起倒地,他的手依旧握紧流墨剑,双膝跪在巢父的胸口,口中流出的鲜血滴在巢父的额头。
“想不到吧…老子裤裆里…藏了只凤凰…”
沙哑的声音说着,细小微弱,仅只有他和巢父能听到。
反应过来的孽物,用手中的长矛刺入许一墨的身躯,接踵而至的兵器,将他的身体洞穿。
意识变得模糊不清,呼吸变得十分困难,每吸一口气,插在胸口上的兵器让许一墨感到剧痛。
“师尊…”
那双绿色的桃花眼缓缓合上,最后的声音仅在他的心底响起。
我想…活下去…
迷茫间,四周的漆黑伴随着绝望的窒息感消失,当许一墨抬头仰望,祂用红色的万只眼睛静静的注视着自己。
“应汝所愿,赐汝所求。”
一颗麦穗出现在许一墨的手中,化作一团绿光融入心口。
……
“这…不可能…”景元的手颤抖的伸向被白布盖着的许一墨,那张脸上毫无血色。
“抱歉景元骁卫…云骑支援赶到的时候…剑君已经没了呼吸…”抬着许一墨的云骑惋惜道。
“听说小墨出征回来了,马上春节,我们为他…”丹枫手里拿着串琼实鸟串,当他看到那张没有任何色彩的脸时,手中握着的东西掉在地上。
“景元…”
三人呆呆的站着,景元让护送许一墨尸体的云骑先行离开,应星坐在地上双眼无神。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啊!咦?小墨呢?我还等着吃火锅呢!”白珩蹦蹦跳跳的站在丹枫身边,当她看到紧闭双眼,毫无呼吸的许一墨时。
不可置信的捂着嘴,两腿发软跪坐在地上。
“小墨…你醒醒!你看看白珩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白珩轻轻的摇着许一墨,豆大的泪滴滑落脸颊。
“镜流…镜流!”意识到什么,白珩发疯般的跑向剑首府。
“白珩!等等!”丹枫想去拦住白珩却被景元拉住手腕。
“让她去,云骑牺牲…最后都会被送到…让师尊见他最后一面吧。”
剑首府。
镜流正坐在梳妆台前,戴着耳钉。
“嘶…”
鲜血顺着手指流淌,不知道为什么,镜流的胸口发闷,不安的感觉十分强烈,现在又被耳钉扎破手指。
“砰!”
房门被猛的推开。
“白珩?风风火火的做什么?你…怎么了?”
眼里闪着泪花,脸上的泪痕格外明显,缓缓走到梳妆台前,白珩钻入镜流的怀里大哭起来。
被这么一闹,心里那股不安感更加强烈,胸口也越来越闷,甚至有些隐隐作痛。
白珩抬起头,哽咽道:“小墨…小墨他…他被人抬回来的!镜流!他是被盖着白布抬回来的!”
咚!
仿佛万斤重锤,狠狠的砸在镜流的心头,那双赤瞳微缩。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