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淇公司持续面临困境的这段日子里,于诗朗而言,却有一丝别样的舒心悄然滋生。漂泊外地多年,如今终于回归,每天都能与白雅相伴,曾经因工作变动而中断的正常家庭生活得以重启。想当初,自己突遭免职,又被调往外地,家庭重建伊始便匆匆分离,那些年,心情始终如阴霾笼罩。此刻,每天回到家中,与白雅相聚,恰似春风再度吹进心间。然而,公司的繁杂事务终究如影随形,或多或少地影响着他的情绪。如今公司里,大小事务几乎全落在他一人肩头,古老总给予了他充分的管理授权,这看似信任的背后,实则是更为沉重的责任。
时光匆匆,一个月转瞬即逝,又到了发放工资的节点,可工资从何处而来,成了横亘在诗朗面前的一道难题。他眉头紧锁,反复翻看着客户应收款的各项明细,试图从密密麻麻的账目里寻得一丝希望。终于,他发现了一个关键线索——与达达工程公司的一笔业务。这是一家颇具规模的大公司,清淇为其交付设备已有一年多,四百多万的款项却迟迟未收回。在与这类大公司做生意时,往往处于弱势地位。它们“店大欺客”,不仅订单没有预付款,还要求合作方具备垫资能力,一副“你爱做不做,反正有人做”的姿态。
达达工程公司便是如此,设备早已顺利交工并通过验收,可款项却如石沉大海。若不是清淇公司资金有些紧张,诗朗也不会轻易去催要这笔款项。然而,公司资金链确实面临一定压力,急需这笔钱来周转。无奈之下,诗朗只得多次催促,但对方依旧拖延。最终,清淇公司无奈选择走上法庭。经过一番波折,款项终于追回,可与达达工程公司的合作也彻底破裂。
这一事件在行业内引起了一些波澜。其他几个大型工程公司听闻清淇与达达工程公司打官司的消息后,对清淇产生了些许负面看法。他们对合作事宜变得谨慎,原本有意向的部分合作项目被搁置。一些原本关系紧密的老客户,在权衡利弊后,业务往来有所减少。据公司市场部门大致统计,清淇公司的业务量有所下滑,订单量相比之前减少了约三成,市场份额也从原本的15降至12左右,受到了竞争对手一定程度的挤压。
尽管追回的近500万款项没有大肆宣扬,但如此大的动静,又怎能瞒得过集团总部。这笔钱虽不能完全由清淇公司自行支配,但在当下,好歹缓解了部分资金紧张的局面。
要回这500多万后,公司的资金问题看似得到了缓解,古老总也打起了精神。他不再想着尽快脱身,反而琢磨起如何挽救清淇公司。他觉得自己在总部赋闲时无所事事,反倒在清淇能做点实事。下班后,他偶尔会安排管理人员一起去跳广场舞,音响里播放着欢快的节奏,大家在广场上随着音乐的旋律翩翩起舞,试图以此缓解公司压抑的氛围。在舞池中,大家脚步移动,脸上虽带着疲惫,却也因古老总的这份安排,多了几分难得的轻松。
而诗朗,在忙碌的工作之余,终于能安心回去陪伴他的小媳妇白雅。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他们时常在运河边散步。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如同碎银铺满河道。诗朗白发苍苍,而白雅长发飘飘,虽已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两人手牵着手,轻声交谈,恩爱有加。他们这般模样,有时会引来旁人羡慕的眼光,不过也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或许是因为两人岁数相差较大,有人甚至以为他们是父女,各种猜测也说不上。白雅温柔地倾听着诗朗讲述公司里的种种,时而安慰,时而鼓励。诗朗望着白雅,眼中满是爱意与感激,在这艰难的时刻,她的陪伴如同温暖的港湾,让他疲惫的心得到片刻的宁静。但每当诗朗从家庭的温馨中回到公司,面对公司的困境,便和古老总一起琢磨起挽救公司的办法。
不仅如此,那些原来诗朗的下属,念着往昔的情谊,有时候会去看看他。大家找个闲适的周末,相聚在热闹的餐馆里。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酒杯碰撞间,欢声笑语不断。他们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天南海北地吹牛。有人分享着离开公司后在外闯荡的新奇经历,有人回忆着曾经在诗朗带领下共同奋斗的难忘时光。诗朗在一旁静静聆听,脸上洋溢着久违的轻松笑容。这些相聚的时光,没有了在公司里的压力与烦恼,纯粹而美好,让诗朗仿佛暂时忘却了眼前的困境,沉浸在这份真挚的情谊之中。但每当聚会结束,诗朗独自回到家中,想到公司的未来,又不禁陷入沉思,思考着如何与古老总一起带领公司走出困境。
古老总有时还约诗朗一起去茶馆,两人寻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下,点上一壶茶,边喝边聊。古老总感慨地说:“诗朗啊,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来清淇的时候吗?那时候这儿还是国营企业,一走进来,满眼的绿意,树木郁郁葱葱,木兰花开得正艳,松柏也透着清爽劲儿。边上还有伟人读书处,每次经过那,都让人感觉神清气爽又暖心,真觉得这是一块圣地啊。”诗朗听着,也陷入回忆,点头说道:“是啊,古老总,那时候的清淇,虽然条件可能没现在好,但透着一股蓬勃的朝气。”古老总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场景,接着说:“诗朗,记得我第一次在清淇,生产先是交给赵玉奎管的,但发现他不行,后来我给你管了,真不愧为高材生呀,管得那么好。不过你当时可是有点夺我的饭碗的呀,我当时对你是有点意见的。后来李总来了,这位仁兄处处出风头,和我的管理理念完全不一样,很多事都不按常理出牌。我哪还有心思找你麻烦,一门心思应付他都来不及了。”诗朗听后,也笑着回应:“古老总,当时我也是一心想把工作做好,没考虑到您的感受,还请您多担待。”
古老总笑着拍了拍诗朗的肩膀,说道:“这下天天陪着小媳妇开心不?”
诗朗微微红了红脸,略带腼腆地笑了笑,“古老总,您就别打趣我了。虽说能和她多些相处时间是挺开心的,但公司这状况,我心里始终还是压着块大石头啊。”
古老总收起笑容,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点了点头,“我懂,咱这公司的事确实棘手。不过话说回来,家庭是咱的后盾,有个温馨的家,工作上也能更有动力。”
诗朗深以为然,“是啊,古老总。白雅她也一直鼓励我,让我别太忧心,可我看着公司现在这样,哪能放得下心。咱们接下来得再加把劲,把冷冻干燥机的市场打得更开些。”
古老总目光坚定地看着诗朗,“没错,这段时间销售和技术部门反馈都还不错,冷冻干燥机的销量在持续上升。但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得想想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诗朗思索片刻,“古老总,我觉得咱们可以趁着冷冻干燥机的热度,进一步拓展产品线,研发一些配套产品,说不定能吸引更多客户。”
古老总眼睛一亮,“这想法不错啊,诗朗。不过研发新产品,人力、物力、财力都得跟上,咱们得好好筹划筹划。”
两人陷入沉思,思考着如何在公司现有的基础上,更好地规划未来发展,让清淇公司真正摆脱困境,走向繁荣。
然而,在公司内部,新的问题正不断涌现。车间里一些外地的焊工、抛光工,因加班机会减少,收入有所缩水,部分人选择辞职。过去一个月内,约有两成外地技术工人离职,这使得生产环节受到一定影响,一些订单的生产进度稍有延迟,平均延迟天数约为3天。古老总和诗朗面对这种情况,虽心有无奈,却也只能听之任之,甚至在心底暗自思忖,或许这样能降低一些工资支出,缓解公司的经济压力。
一日,古老总把诗朗叫进办公室,关上门,神色凝重地说:“诗朗啊,咱们公司现在这情况你也清楚,订单有所减少,老客户流失了一部分,再这么下去可不行。我觉得咱在这虽说天高皇帝远,但既然在其位,就得谋其政。总部要是能给订单,咱就好好干,把公司运转起来。要是总部没订单,咱自己也得想办法接点单子,接不到那也问心无愧,不是咱不尽力。诗朗,你以后多打电话,向总部多要点订单。咱们得主动争取,不能光等着总部安排。”诗朗点头,一脸忧虑:“是啊,古老总,李总走后,好多老客户都没了,新客户又因为打官司这事心存顾虑,咱们确实得主动想办法。但现在市场竞争激烈,咱们该从哪儿入手呢?”古老总揉了揉太阳穴,思索片刻说:“咱先从维护老客户关系开始,给那些还没彻底断掉联系的老客户打打电话,拜访一下,看看能不能挽回一些合作。另外,咱们销售部门要大力推销咱们的拳头产品冷冻干燥机,让技术部对其进行优化,降低成本。之前咱们这产品就不错,优化后相信能打开更大市场。”诗朗认同地说:“行,古老总,这确实是个办法。”
于是,在古老总和诗朗的推动下,销售部门全力推销冷冻干燥机,技术部也积极配合优化产品,降低成本。一段时间后,冷冻干燥机的销量确实有了显着提升,为公司带来了不少订单,企业似乎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随着冷冻干燥机销量的增加,一些潜在问题也逐渐暴露出来。部分客户反馈,产品在长期使用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小故障,虽不影响整体使用,但对客户体验造成了一定影响。技术部门经过调查分析,发现是某个零部件的质量存在不稳定的情况。这一问题若不及时解决,很可能影响产品口碑,进而对销售产生不利影响。
古老总和诗朗得知这一情况后,再次陷入了沉思。古老总皱着眉头说:“诗朗,这问题可不能小觑啊,咱们得赶紧想办法解决,别让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局面又毁了。”
诗朗神情严肃地点点头,“古老总,我觉得咱们得安排技术人员到现场,为客户提供全面的服务,免费更换有问题的零部件,同时让技术部加强对原材料供应商的管控,确保零部件质量稳定。另外,还要加大对产品质量检测环节的投入,保证出厂的每一台产品都没有质量问题。”
古老总深吸一口气,“行,就按你说的办。这是个考验咱们的关键时刻,咱们一定要处理好。”
站在公司的窗边,望着静静向东流淌的里运河水,古老总和诗朗心里清楚,公司如今虽面临困难,但他们决心努力一试,期盼能找到出路,让清淇公司重新焕发生机。
如今清淇公司仍在困境中艰难前行,古老总和诗朗的种种努力,能否为公司带来转机?后续他们在挽救公司的道路上,还会遭遇什么阻碍?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