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这个人质没什么用啊,他们好像不管你的死活呢。”
叶溪亭的肩膀不小心中了一箭,她还有心情和拓跋归开玩笑。
拓跋归听见叶溪亭闷哼一声,有些忐忑的问道:“你怎么了?”
“把刀给我。”
叶溪亭没有回他,直接从拓跋归身上摸出来一把匕首。
拓跋规还没搞清楚她要干什么,叶溪亭就把箭给拔了下来,用匕首直接剜去了那个部分的烂肉。
全程她一声不吭,把那支毒箭又架回了自己的弓。
她对准堡垒上那个男人的喉咙,用尽全身力气射出了那一箭。
弓断,弦裂,射程有点偏离,但那箭恰恰好好就射中了他的锁骨中心。
堡垒上的人瞬间乱套了,连忙给他喊太医,叶溪亭骑马扬长而去。
叶溪亭动手的时间太长,有一些骑兵竟然也追了上来。
“别动,不然我杀了他。”
拓跋归猝不及防,叶溪亭的匕首就抵上了他的脖子。
骑兵摸不准到底该怎么办,站在一起面面相觑。
“我也只求一个活路,别逼我动手让你们王子跟我陪葬。”
叶溪亭的匕首靠近了些,他们还是让了步。
“两个时辰后,往南三十里的地方,我会把你的王子放在这里。”
有人大声质疑:“你个奸险狡诈的南流人!谁知道你会不会照做!”
拓跋归附和一声:“你们先听她的吧,出了事我负责。”
叶溪亭冷笑一声:“要想他活,你们没得选。”
说罢,她挟持着拓跋归就策马离去。
“对不起。”
叶溪亭开口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拓跋归还没说完,就被叶溪亭打断了。
“拓跋归,是我杀了你的师傅,是我把你弄的眼瞎,我一开始真的很想顺手杀了你。”叶溪亭缓缓开口。
拓跋归愣住了,虽然他也不相信穆斯塔法的死是什么神罚,但他觉得这更应该是拓跋扶的阴谋。
“你能不能别再心软了,哪有人质帮着劫匪说话的,我是你的仇敌,我与你定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我姐姐杀了你爹,你和你师傅屠杀了我府上的人。你该恨我,你该杀我,我们该针锋相对,我们该不死不休,你懂吗?”
叶溪亭一边骂一边流泪,幸好拓跋归已经瞎了,他看不见她在哭。
“……我现在是真恨你了。叶溪亭,你干嘛要说出来呢?我明明都把这些事情给忘了,我只是想平平淡淡的生活,我不想再被仇恨裹挟……叶溪亭,你干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啊。”
“叶溪亭,我真希望我只是归鸿……”拓跋归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仿佛中毒的是他。
她想起来了,那个半夜潜入她房间的逃跑奴隶,确实和拓跋归长得很像,他们俩气质相差太大,叶溪亭就没往那方面想。
“……下一次,我们堂堂正正的比一场。”
叶溪亭说完拉停了马缰,自己翻身下了马。她逃得时候比较着急,鞋都没穿,赤脚走在草地之上,风吹动她的裙摆,显得有些孤寂。
拓跋归只感到身后一空,自己的匕首被叶溪亭塞回了自己手上。
她真的,和他算的明明白白,不拿他一分一毫。
他不知道叶溪亭走了多远,也不管她是否能听清。
“叶溪亭,你后不后悔放走那群北魏的百姓?”
沉默许久,当拓跋归都要以为她已经走远了之后。叶溪亭的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最后几个字的音节都被风给模糊。
“……不后悔,我叶溪亭做事,从不后悔。”
“那我也不后悔。”
他的声音突然坚定起来,清晰地传到叶溪亭的耳朵里。
叶溪亭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只好保持沉默。
夜色暗涌,月色皎洁,叶溪亭独自一人离开了北魏。
叶溪亭渴了就喝河水,饿了就摘果子吃,虽然她及时剜掉了伤口,但还是有剩余的轻微毒素残留在她身体里,她有时很冷,有时又很热,她很多次都感觉自己要死掉了,但她想就算死也要死在洛护,死在家乡。
有时她会直接晕死在地上,走马灯的看见一个又一个人,在醒后又会爬起来继续南行。
她不会倒下,至少不会倒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