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算明白了,穆斯塔法要等着她先选,然后抢她的。
所以在他抢的一瞬间,叶溪亭就把指尖伸了进去,穆斯塔法又是个制毒高手,她生怕他看出什么异端,只好演了一下,逼他快点喝下。
天象是叶溪亭观星看好了的,祭祀当天确实会有暴雨,下一日就没有了。这些观星占卜之术还是柳阴教她的,说她日后要是行走江湖,实在是没钱也可以靠算命赚钱。
柳阴是她永远抹不去的记忆,因为他已经渗透到了她的方方面面。
两个不信鬼神的人都没死,唯有一个真心侍奉神明的人死在他们的计谋中。
众人一度唏嘘,但又无可奈何。
……
祭祀后的几日,拓跋归终于回来了。
叶溪亭笑着在门口迎接他,细心为他解下披风。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看起来十分高兴:“你是不是等了我许久……奇怪,怎么不见我师傅?”
叶溪亭手上动作一顿,她脸上的假笑都凝固住了:“你可以问问依花。”
拓跋归知道穆斯塔法和叶溪亭相互看不惯彼此,也没有强求叶溪亭告诉他。
“族长……不,穆斯塔法被神降罪,已经逝了。”
被神降罪的人死后没有墓碑,他们的尸身留在原野,任秃鹫撕咬吞噬。
拓跋归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叶溪亭眼疾手快接住了他,喊人去找医官,自己却跑了出去。
“王上,上次计划我并没有说是放三个酒杯吧?”叶溪亭直接冲进了拓跋扶的寝殿,她计划中是只有她和穆斯塔法的酒,这样成功率会更高一些。
“本王临时改的,你有异议?”拓跋扶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语调都有些亢奋。
叶溪亭耐心说道:“那您也得提前跟我说一声,让我做个心理准备?”
拓跋扶金色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是什么身份?我做事要你和说?”
叶溪亭愣住了,过河拆桥,这拓跋扶怎么变脸这么快。
“是……是我唐突了。”叶溪亭咬牙转身离去,她今晚必须走,这里她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我让你走了吗?”拓跋扶冷了脸,手边的剑直接架在了叶溪亭的脖子上。
“你喜欢我吧。”拓跋扶看着叶溪亭,斩钉截铁说道。
叶溪亭气笑了,她也不在乎脖子上的剑了。
“起初,我只觉得你像他,我说得不是长相,是神态。偶尔我会晃神,仅此而已。你所说的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爱慕之情,抱歉,那不是对你的。”
叶溪亭也不拐弯抹角了,她说话十分难听。
“死到临头了,也不知道说点好话哄哄我,万一我高兴了就放过你呢?”拓跋扶的剑刃划破了她的皮肤,血液顺流而下。
“你的恶趣味真低俗。”叶溪亭翻了个白眼,徒手握上了剑身,把剑推远了些。
“过来。怎么?拓跋归碰得我碰不得?”他勾了勾叶溪亭的裙带。
叶溪亭冷哼一声,又脱鞋上了榻,半跪在他面前谄媚:“是啊,您说得对。”
……
醒来的拓跋归发现自己瞎了。
拓跋归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有些迷茫地喊了喊叶溪亭的名字,却无人应答,他还未下床寻找,就听见了一声动静。
“不好了!刺客逃了!”
门外有侍卫在大喊大叫。
拓跋归还未坐起来,就被一个人捂住了嘴,她的掌心还有些血液,有股铁锈味。
“别动,是我。”
他听出了是叶溪亭的声音。
“他们在抓你?……你是刺客?你刺杀谁了?”拓跋归小声问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拓跋扶。
她明明用发钗对准了他的颈部动脉,可拓跋扶不愧是平定了六部之乱的人,挣扎半天叶溪亭最后只刺瞎了他一只眼睛。
真可惜啊。
“能让你如此忌惮的,我知道了。”拓跋归猜到了。
“叶溪亭,我带你跑。”
他牵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