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接下来……”侍从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
他有点拿不准主意,花羡竹已死,他要想一举歼灭叶府,可谓轻而易举。
“……我去问问师傅。”拓跋归还是犹豫了。
穆斯塔法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将自己心中的疑惑与疑虑都同他说了,有些忐忑的看着穆斯塔法。
“师傅,你觉得如何?”
穆斯塔法脱下黑袍,露出他苍老的面孔:“你要心软吗?”
他只说了这五个字,却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知道了,师傅。”
那毕竟是杀父之仇,这四年里他无时无刻都想亲手报仇,他也想出一口恶气。
就算花羡竹的亲人什么也不知道,就算他要杀的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那又怎样?他已经算不上是个正人君子了,就算再残暴再恶劣又能怎样。就这样吧,他已经说服了他自己。
……
叶溪亭和姜离淮已经到了叶府门口。
叶府还是非常注重节日仪式的。四周的树上张灯结彩,还挂满了红灯笼,一片喜气洋洋,家丁丫鬟们都在忙碌着打扮装饰。
有些眼尖的家丁丫鬟们见了她大喜,连忙去拉叶溪亭的袖子。
“哇,小姐回来了,你快去禀报夫人老爷!”
一群人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吵得她脑袋痛。
但她也不恼,她一向和府里的人关系很好,笑着和他们寒暄。
他们闹够了叶溪亭又看向了她旁边的姜离淮,几个大胆的丫鬟连忙围上了他。
“这位气宇轩昂仪表不凡是……姑爷吧!”
“我看就是吧!你说是不是啊?小姐。”
叶溪亭连忙摆手:“不是哈,这个是我顶头上司啊,一句话就能要我命的顶头上司。”
有个丫鬟悄悄靠近叶溪亭:“真的假的啊小姐,哪有人带顶头上司回家吃年夜饭的。”
叶溪亭还没和身边人解释完,姜离淮就发了一堆赏钱出去。
“呀,谢姑爷赏钱,姑爷人帅心善啊。”
“果然还得是姑爷啊。”
在此起彼伏的姑爷声中叶溪亭的辩解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叶枫还是出来了,他一见到叶溪亭就开始老泪纵横。
“溪亭,你怎么变得这么瘦了,比在牢里关的那几天还瘦的快。”
父亲的关怀让叶溪亭有些心酸,她伸手抱了抱叶枫。
凤云姗姗来迟,她摸了摸叶溪亭的头,眼中是说不清的疼爱。
“是又要走吗?”凤云问道。
“……嗯,在家中住几天就走。”叶溪亭。没有隐瞒,还是告诉了实情。
“我在原鹿边当兵,这位是我上司姜离淮将军。”叶溪亭拉了拉姜离淮的袖子。
“……现在天下太平,你这又是何苦?”凤云摇了摇头,还是没有阻止。
“哎呀,不说了,夫人吃饭吃饭。”叶枫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氛围。
叶溪亭跟姜离淮是临时才跑回的叶府,叶枫下厨亲自炒几个菜。
姜离淮从来没有感受过一家子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姜府到处都是尔虞我诈,血腥,尸体,死亡,他已经习以为常。
他曾经只是个庶子,是连上桌吃饭的机会都没有的。每次姜府团年,他也只配和母亲待在自己的小破屋里面,看看月亮聊度余生。
当他终于受够了这一切想要反抗的时候,母亲已经不在了,是大夫人的阴谋,可惜他知道了又怎样?他扳不倒她。
这顿饭吃的姜离淮兴致缺缺,叶溪亭洞察人心,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吃饱喝足已是半夜,叶父叶母还想多陪陪叶溪亭,就被她以不打扰两人的二人世界为由,拒绝了他们的陪伴。
叶枫猜出了她的小心思,还是和凤云走了。
大厅里只剩下了姜离淮跟叶溪亭。
“我们放天灯守岁吧?”
她朝他伸出手,旁边的烛火映照出她笑容十分和煦。
不同于上次重阳节前夕的引诱试探,这次叶溪亭是真心想让他好好的过节。
“嗯。”
他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