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说得是,我回去收拾包袱。”寒轻行个礼,悻悻离去。
叶溪亭看着寒轻怅然的背影,戳了戳柳阴的腰窝,小声道:“人家还是小孩,你针对他干嘛啊。”
“你这是嫌我老了?”柳阴捉住她乱戳的手,挑眉说道。
叶溪亭尴尬一笑:“怎么会呢?”
两人就这样一路插科打诨到了林府。
林府装潢十分气派,园林景观也是一绝。府中有还有可以划船的荷花池,正值夏季,后花园里花团锦簇,就连偏房都用得是铁力木做得门槛。
叶溪亭递了拜帖,小厮恭敬有礼的把她引到正堂。
“我在门口等你。”柳阴对着她说道。
“还请姑娘稍等,我去请家主来见您。”小厮说完便退下了。
叶溪亭等了半刻都没见人来,索性就自顾自的坐下了,她打量着桌上的名贵瓷器和花瓶里的奇花异草,不禁疑惑。
林府装潢华贵,一个插花的小小瓷瓶就值千金。他们叶府窑厂烧的瓷器又不算多好,何苦花大力气跑到洛护去买,而且还非要喊人面谈。
“这位姑娘便是叶家家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叶溪亭偏过头去,眼前的男子不过二十出头,容貌还算可以,身上华服金饰好不耀眼,花枝招展的跟个开屏孔雀一样。
叶溪亭起身行礼:“在下洛护叶氏叶溪亭。”
“在下林府六公子林环冰,父亲大人有事,只好派我来了,若有得罪,还请叶姑娘海涵。”他做事得当体面,让人挑不出错来。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议价之事?”叶溪亭开门见山。
林环冰只是一笑,指节敲了敲桌子:“不急不急,还有些人没来呢。”
叶溪亭听出端倪,她微微挑眉:“林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对着叶溪亭拱手,避重就轻地回答:“先去林府厢房吧?我带姑娘入住可好。”
“公子这话题转的好啊。”叶溪亭冷笑一声,她一烦心就会不自觉地摩挲腰上挂着的剑。
林环冰瞟了眼叶溪亭身上挂的青锋剑,笑道:“叶姑娘,你这剑还真是美观啊,有空了我也挂一个,显得气派还辟邪。”
林环冰不过是看不起叶溪亭,认为她只是虚张声势,花瓶一个,根本不会用剑。
叶溪亭顾着林叶两家生意,不然早把剑架这个笑面虎的脖子上了,不过她嘴上从不饶人,笑着说道:“你大可以试试。”
“算了,”他摆了摆手,抬头看着叶溪亭,轻蔑一笑,“姑娘家家的会用什么剑,你不必浪费我的时间……”
他话还没说完,锋利的叶片就划过他的右脸,落下一道细细的血丝。
叶溪亭两指夹着刚刚从摘下盆栽里茶花叶片,冷漠地看着他。
侍卫连忙上前将叶溪亭团团围住。
“呵,”林环冰抹去脸上的血迹,轻笑一声,“叶姑娘的下马威我收下了。”
叶溪亭这时候装起无辜了:“啊,我只是手滑,没想到公子反应这么差劲,这都躲不过啊。”
林环冰明白,这片叶子现在能划破他的脸,下一秒就能割断他的喉咙,她根本不需要用剑,就能置他于死地。
“你们撤下吧,”林环冰对着侍卫说道,“叶姑娘不是个蠢人,自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林公子带路?”叶溪亭笑了笑。
“那是自然。”林环冰转过身就开始冷着脸。
叶溪亭出门就看见等她的柳阴,她双眼放光,三步两步越过林环冰,去牵柳阴的手。
林环冰嗤笑一声,开始卖惨:“这位兄台能受得了叶姑娘的脾性也算是个奇人了,你不知她刚刚是有多凶悍,所谓妻为夫纲,兄台可要好好管教。”
柳阴还没说话,叶溪亭就已经忍不了:“管教?谁管的了我。林公子处处讥讽,拿些迂腐谬论来做文章。不就是因为自己碌碌无为,心里过意不去,非要在我这显得自己高人一等。”
柳阴冷声道:“这三纲五常只不过是懦弱无能之辈想出来制衡的法子。而且溪亭是将来叶家家主,与我更似君臣。”
林环冰本来想灭一灭叶溪亭的威风,可没想却被她反咬了一口。
他以为叶溪亭再怎么张狂也会在心爱之人面前装作贤德淑良。可是叶溪亭就是叶溪亭,她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
柳阴见过她的轻狂,野心,欲望和狠厉,叶溪亭的“卑劣面”,他都见过。
叶溪亭因这些特质而鲜活明亮。她不必改变什么,这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