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论语还没抄,我是来找你的。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但是溪亭,我觉得你做得好。”柳阴甩了甩折扇,笑吟吟地看着她。
柳阴摆明了要为叶溪亭撑腰。
叶溪亭高兴的跳起来,她又跑到李老爷面前说道:“李老爷,我劝你道歉!否则我……”
李老爷早就知道叶溪亭家来了个厉害的镖师,他梗着脖子:“叶小姐,今日是我不对。”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你这个祖宗!
“你应该和这位公子和他母亲道歉,不是和我。”
“你……你!欺人太甚!”那李老爷指了指叶溪亭,眉毛快竖起来了。
柳阴挡在叶溪亭面前:“李老爷要对我家小姐做什么?”
“……算了。姐姐,算了。”
虚弱的夏寒清躺在地上,拉了拉叶溪亭的裙摆,他的眼中含着泪,瘦弱的身躯让叶溪亭心疼。
夏寒清痛苦地笑了,树倒猢狲散,曾经这些杂碎是欺负不到自己母亲头上的。可他也深知自己已经不再是夏家二公子,他要接受这些变故。
“什么算了?我说,这件事……算不了!”叶溪亭冷眼看着李老爷,冲上去要打他。
叶溪亭不光光是为了夏家母子,她更看不惯李老爷的做派。
她看不惯一个女人,不论生死对错,都有无关紧要的人对她的外貌评头论足,打量商品一般说着肮脏话,仿佛她唯一的价值,就是那张皮囊。
“别别别!姑奶奶,老子真是服了你!我道歉,我道歉。”
叶溪亭压着李老爷,上台去和夏寒清的母亲道歉。
解决完这些问题,李老爷灰溜溜的带着家丁走了,嘴里还说着要告诉叶溪亭父亲,叫他教训她。
随他告去吧,叶溪亭可不怕她爹。
行刑的时间也要到了,夏寒清拉了拉叶溪亭的袖子:“姐姐,我们走吧。”
他转过身去,却迈不开步子。
他听见母亲喊着他的名字。
“清儿,清儿,活下去,好好活着!”
他又听见行刑的官员把令牌摔在地上的声音。
他泪眼汪汪,还是回了头。
“斩!”
血液飞溅在白布之上,娘亲的眼神一直看向夏家曾经的府邸,她眼中有不甘,悲痛,却没有分毫恐惧。
夏寒清一声不吭的看着,他的泪莫名止住了。
叶溪亭握紧了他的手,她知道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用。
“走吧,溪亭,我们回家去。”
柳阴催促她。
夏寒清抓紧了叶溪亭的袖子,恳求道:“姐姐,我和你一块走,求求你了。”
叶溪亭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办。
“溪亭身边还缺个书童,你可以吗?”柳阴蹲下来,笑着看向夏寒清。
“当然可以!”他点点头。
柳阴话锋一转:“不过姓氏是留不住了,你必须改个名字。”
夏家是官奴,是要进宫去的。去往安京的路漫长,死几个小孩也算不上大事。不过不能让洛护的人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叶家,容不得一丝差错。
“寒轻,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轻。”男孩想了想,轻轻说道。
“好。溪亭,你回去不要和老爷夫人说,这件事是我们三个的秘密,其余的交给师傅,好吗?”柳阴又看向溪亭,刮了刮她的鼻子。
叶溪亭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脯,笑了笑。
叶老爷听了全过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问那个死囚的儿子现在何处。
“他还能去哪里,肯定回队伍里去了啊……这会应该出洛护了。”叶溪亭说谎也不打草稿,随口就来。
“溪亭,你为人正直,爱打抱不平……算了算了,我不说你了。”叶老爷摆了摆手,让叶溪亭退下了。
等风声过去了,叶溪亭就把寒轻带了回来,安置在自己的小偏房。
寒轻以前虽是庶公子,做些搬书的活计也没有太吃力。
“你太瘦了。”叶溪亭老是对他说。
寒轻摇摇头,随着叶府丫鬟喊她小姐:“没有的事,小姐你好好看书吧。”
柳阴看着和睦的两人,想起了和蝶骨练功的模样。他在想,也许没有被抓,自己和蝶骨过得就是这样的生活吧。
不过,阴沟里老鼠总是要有人处理的。
以防万一,他悄无声息杀了李老爷和追过叶溪亭的几个侍卫。他可不想叶府就因为叶溪亭和自己的心软覆灭。
侍卫看着突然闯入的柳阴,结巴得说不出话。
“抱歉,我只相信死人的嘴,不会说话。”柳阴锋利的扇骨扫过侍卫的血管,他还没来及说遗言,就没了气息。
李老爷遭刺杀在洛护引起轩然大波,李府就剩一个女儿操持家业,无人查出谁人所做,就这样成了一桩悬案。
世上没有人再知晓寒轻的身份。
……
柳阴走出房间时,心绪有些不宁,他也不知他是如何了。
“溪亭,你会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