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渊缓缓转过身，眸若寒星。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扫了那几人一眼，仿佛在无声地说：“继续。”
那内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声音已经不由自主地带了颤抖：“方才臣刚刚派去清查丞相府的人发现……府宅竟已被纵火，所有人……皆未逃出。”
此话一出，满室皆惊。地上的丞相闻言更是如遭雷击，猛然翻身挣扎着跪起，惶恐地看向赢渊，嘴唇抖动间再也迸不出话来。一抹深深的恐惧爬上他的脸庞，仿佛眼前的皇帝赢渊不是个人，而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谁，谁干的？！”丞相终于嘶哑着吼了出来，这一声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赢渊微微低垂眼睑，神情难辨，只懒散地摩挲着手指间的黑玉佩，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哦？丞相似乎很关心府上之事？”
“皇上！这绝非臣所谋！臣若真有此意，又怎会自作孽焚烧己府？！”
丞相声音激烈，甚至因愤怒和恐惧显得有些失控，只可惜赢渊面上的冷嘲热讽更甚。他随手一扬玉佩，恍若漫不经心：“看来丞相对自己的罪亦尚存几分分辨之力……不过嘛，这天道轮回，报应从不迟到。”
丞相几乎被这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随后像是被刺中要害的猛兽般直接向前跪伏，嘶声叫道：“皇上明察！臣是被冤枉的！我丞家满门忠诚清白，怎可能教出通匪的叛逆！”
赢渊听着这番激烈的辩白，连眼睫都未曾动一下。半晌后，他干脆一屁股坐回龙椅，撑着脑袋淡淡道：“冤枉？很快我们便知晓究竟要不要冤枉你。”
他话音未落，守门侍卫立即大声通传：“军中统领卫从暝求见！”紧接着，一个魁梧冷峻的男子快步踏入，径自跪下高声禀报：“陛下，臣奉命搜捕刺客，方才于皇城角楼拦截到数名可疑人物，正押解待审！”
“可疑人物？”赢渊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抬上来，本王倒想看，你抓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话刚出口，押解的侍卫便将几名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推搡入殿。他们看上去狼狈不堪，脸上罩着缎料面罩。为首的女子，却扬起一抹冷冽的笑，直直迎上赢渊的目光，那眼神竟毫无畏惧。
“哈哈哈，大秦皇帝，果然凶狠无情。”女子口吻尖锐，带着一股刺痛人的嘲讽，“赢渊，你所谓的‘无敌天下’，不过是如履薄冰。”
赢渊双目微眯，宛如猎鹰。他手指在龙椅扶手上不轻不重地敲击了几下，似在漫不经心地思索。半晌后，他嗓音低沉，略带不屑地开口：“跪此探听者，不乏自寻死路之辈。你倒是有几分胆气，难怪会与丞相这种废物牵连。”
女子尚未开口回击，丞相却已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连结巴都说不利索：“皇上饶命！此女我不认得，她与臣毫无瓜葛！”
“啊，是么？”赢渊嘴角扬起冷意十足的弧度，他抬手一指，目光如刀落在女子身上，“听到没有？你的同盟抛弃了你。”
女子满脸恶毒的嘲笑：“赢渊，你自以为掌握了真相，可你永远都不知道幕后真正隐藏的东西。我告诉你，我不是丞相的人，丞相也不过是你身边被操控的棋子之一！”
这句话掷地有声的落下，殿内众臣表情各异，但都不敢插嘴。赢渊盯着女子，饶有兴致地轻笑。
“幕后的东西？”他的声音如冰刀划过，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很好。我很期待你接下来为孤王呈上的好戏。”
瞬间，寝宫内的温度似乎寒意更甚。而那女子在听完赢渊这话后，亦是倔强抬首，眼眸深处似乎隐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殿内气氛如覆寒霜，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赢渊的目光落在那名女子身上，就像钉子一样牢牢扎入，对方却始终镇定自若，甚至带着似笑非笑的轻蔑。
“你胆子不小啊，”赢渊懒洋洋地靠在龙椅上，单手拖着脸，语气风轻云淡，“跪在孤的面前，还敢这般嚣张。孤倒是真想知道，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是有资格站在孤的对立面。”
女子闻言，抬起头，眼眸如寒星坠落。她用带着嘲讽的声调平静说道：“赢渊，大秦固然无敌，可这天下，岂是你一人能掌控？蠢物堆积在高位之上，不觉威胁四伏，笑话！”
殿中文武百官被这突如其来的讥讽惊得目瞪口呆。居然有人敢在大秦皇帝面前如此口无遮拦！而他们的天子——此刻正稳如泰山，但所有了解他的臣子，都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果然，赢渊的脸上寒意逐渐冻结。他缓缓起身，垂眸俯视着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让人胆寒的讥笑。
“有意思，孤竟不知，疯狗竟也敢在宫殿中叫嚣。”他的声音不大，却宛如剑尖刺破空气，“不过，孤倒想看看，你是如何以这张嘴，开出天大的生路。”
女子的脸上寒意更浓，她用那双倔强的眼直直盯着赢渊，仿佛一点也不惧怕皇权的威严。“杀了我吧！不过杀一个我，对你大秦来说，真的够吗？你根本不了解你所面对的是什么，也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敌人正从你的影子里缓缓爬起。”
她的嘴角扬起弧度，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疯狂，“赢渊，这才刚刚开始，到时候你会发现，你所谓的天下无敌，不过是一场笑话。”
这个女人的话宛如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刺入赢渊耳中，令人怒火翻涌。可偏偏，正是这种赤裸裸的挑衅，让赢渊更感兴趣。他眼神逐渐转冷，锋利如刀，片刻后，他忽然轻笑出声。
“好，很好。”赢渊退回龙椅，端坐下来，单手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佩刀的刀柄，“孤最喜欢看大言不惭的蝼蚁在绝望中哀嚎。你既然这般忠心于某个幕后之主，孤尚能给你一个机会。”
他凌空一指，侍卫们立刻会意，用力将女子按倒在地。赢渊低头看着她，唇角笑意如霜：“孤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把你的主子供出来，孤可以免你一死；其二，生不如死，孤最擅长的便是让嘴硬之人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