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行为日渐猖獗,似乎内心深处有一股无法抑制的狂潮在汹涌澎湃。
白洛尘也在时间磨砺下逐渐懂事,麻木。
他常常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母妃歇斯底里地发作,眼底一片灰暗,像是在自责,又像是在对这个世间感到困惑。
“给我背,背不会就不要吃饭了!”沈瑶溪的怒吼声再次在景阳宫中回荡。
她手持书卷,满眼怒色。
白落尘低垂着头,紧咬着下唇,他是个笨孩子,总是无法让母妃满意,无法帮助她赢得父皇的爱。
“你怎么不说话,连你也不待见我了吗?”沈瑶溪的情绪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自从沈母死后,再也没有人爱她了,她极度渴望被爱。
她受不了这种被冷落的感觉,她爱白翊辰,也爱儿子,但这份爱既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身边的人。
宫中的人们总是见风使舵,这些年白翊辰对他们母子逐渐遗忘,只有凤语苏偶尔照拂一二。
宫人们开始暗中苛待他们,伙食越来越差,衣物也越来越破旧。
她开始否认白落尘存在的价值,常常对着他咆哮:
“蠢货是不配拥有爱的,你懂吗?”
甚至有时,她还会绝望地说:
“算了吧,就算我们做得再好,也入不了陛下的眼。尘儿,跟母妃一起去死好了。”
白落尘总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他的眼神中虽然闪烁着恐惧,
但更多的是对母妃的依恋,他知道母妃骨子里是爱他的,是在意他的,她是病了。
夜黑风高的一天,沈瑶溪突然间清醒过来。
她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悔恨。
“我都做了些什么…我的初心不就是为了报仇吗,都已经过去了,我怎么能这么害我无辜的儿子…”她喃喃细语。
突然,她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始在景阳宫中四处寻找着什么。
终于,她找到了一根白绫,将它系在了房梁上。
她站在凳子上,眼里满是痛苦,
“尘儿,母妃对不起你,陛下,我错了。”
她低声说道,毅然决然地踢掉了脚下的凳子。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脖子上的白绫如同一条毒蛇般紧紧缠绕着她。
将死之际,她突然又不想死了。
“凭什么,我不能死!我要当贵妃,当皇后!我要爱,我要权利!所有人都不能忽视我…”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和不甘,可来不及了。
四岁的白落尘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看见母妃悬挂在房梁,脸色苍白,双眼瞪得老大,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他的世界崩塌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许久,他才不知所措地哭喊着:
“母妃!母妃!”
而回应他的只有死寂和无尽的黑暗。
…
沈瑶溪死后,执念如影随形,迟迟不肯释怀,她的灵魂栖息在景阳宫那棵古老的槐树上,日复一日地纠缠着白落尘。
白落尘的夜晚被噩梦笼罩,他无数次在梦中重历母妃离世的惨状,内心充满了痛苦,认为都是自己未能守护好母妃,是自己太过无能。
白清音看完沈瑶溪的记忆,心中酸涩不已,眼眶渐渐湿润,“二哥哥…”
凤语苏眼角泪水滑落,心里暗暗自责,亏她还是后宫之主,是她的疏忽让沈瑶溪一步步走向了深渊。
白清音用袖子拭去泪水,小手一挥,施展法术,使得沈瑶溪的灵魂从混沌中逐渐清醒。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还要如此纠缠着她的孩子?
沈瑶溪因锦鲤精血的短暂作用而恢复了片刻的清醒,随即头痛如裂,发出痛苦的呼喊:
“啊——”
白清音敏锐地察觉到,梦境似乎与沈瑶溪的精神领域紧密相连,正面临着崩溃的边缘!
“顺嫔娘娘,冷静下来!”
白清音迅速凝聚法力,努力安抚沈瑶溪的情绪,
“顺嫔娘娘,你一生都在追求被爱的滋味,你可知二哥哥他是爱你的,他对你从未有过一丝责怪!”
沈瑶溪闻言,神情恍惚,口中喃喃自语:“尘儿……爱我?”
白清音见状立刻盘腿坐下,准备动用全身的福运之力,强行打开梦境。
就在这时,一只节骨分明又有些瘦弱的手从背后拉起了她。
“母妃,小妹说得对,我从未怪过你,我只是…责怪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