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蠢到了的无忧,无奈拍了下脑袋,听着外头越来越大的哼哧哼哧的喘气声,无忧看向从方才便始终跟随自己的将军府嬷嬷。
“去给你们郡主准备些她喜欢的茶水吧,等她跑完了定会口渴。”
丁嬷嬷一愣,似乎在为难要不要走开。偏几个丫鬟都在陪跑,皱眉思量片刻,才唯唯应声。
李悠然在心里把无忧的祖宗十八代都快骂还魂了,终于跑完了这要命的十圈。
她捂着肚子,大口喘着粗气,摇摇晃晃往亭子走来。
看见躺在摇椅里自在闭目的无忧,火气飙高到顶点,“你倒是不客气啊!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跑完了?我请嬷嬷准备了你喜欢的茶水。想出气也先喝口水缓缓吧,小心急火攻心,嘎嘣过去了。”
“你……算你还有点良心!”
话难听,做的倒算人事。李悠然谨慎地将倒好的茶水泼在地上,拎起茶壶重新倒了一杯,迫不及待灌了一口,随即狼狈喷出,“噗……”
“怎么这么烫啊!”
她愤怒地吐着舌头,本就尖细的嗓音因痛苦变得更为尖锐,气得双手在空中乱抖,胡乱抓起几颗煎樱桃塞进嘴里,冰凉的蜜饯让她舒服了几分。
无忧噗嗤一笑,眼底全是戏谑:
“怪谁啊?你那嬷嬷给你凉好的,被你泼了呀!”
“东宫无忧,你故意捉弄我!”
“关我什么事啊?
哦,对,怪我不该好心提醒嬷嬷给你准备可口的茶水,不该让嬷嬷算着时间给你晾凉。
我算是知道什么是农夫与蛇,东坡先生与狼了。对,都是别人的错,老天开眼啊,你的确配不上我的善意!”
“你!”
李悠然气得舌头都颤抖了,横眉竖眼,五官乱飞,偏嘴皮子不争气,临场总是发挥不好。
丁嬷嬷也怕郡主压不住脾气,小不忍乱了大事,忙解释道:“郡主,东宫娘子只提醒了几句,全程都是老奴准备的。
都怪老奴没有及时把壶里的茶水晾妥当,请郡主责罚。”
“行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晾什么凉啊,都跟你说了八百遍了,用冰块!备茶时要准备冰块,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是老奴偷懒了,没有及时去取冰块,郡主好些了吗?要不要叫府医?”
“罢了,你回去伺候母亲吧,我不需要你伺候了。”
“可是……”
“我叫你走!滚!”
“诺。”
丁嬷嬷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没站稳,拍了拍胸口,匆忙离去。
李悠然吹着茶盏里的茶,小口抿了几口,“看戏看痛快了吗?”
“你休息够了吗?我这不是在等你吗?”
李悠然将茶盏中的水一饮而尽,“拿弓箭来,靶子摆上。加一盆炭火,把那半边帘子也卷起来。”
下人们闻讯而动,四个丫鬟立刻从外面抬着一张摆满了弓的桌子进亭,另一位将装满了箭的篓子放在李悠然的腿边。
无忧冷眼瞧着这些有条不紊、训练有素的丫鬟,不动声色地心中默默琢磨。
在李悠然看过来时,淡淡开口:
“你想学到什么程度?十米的距离够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