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了舌头,再吃下这些药粉,烟花之地就是你的归处。”
鸣音仓惶抬头:“娘子饶命!娘子饶命啊!”
“你不说,就算把头磕烂了,我也不会心软。”
鸣音知大势已去,深吸一口气,“娘子带回来了医娘,可否请医娘给奴婢诊诊脉?”
“不可,你没机会了。”
鸣音跪着爬了几步,声音轻颤:
“奴婢说,奴婢都招,威胁奴婢的,正是奴婢自己的命。”
她边爬边粗鲁地扯开衣领,锁骨下赫然横着七粒猩红的小点。
“那人说这是七日蛊,每七日发作一回。发作时,若无药压制,内脏就像是被火烧一样,太疼了。
奴婢实在没办法了,奴婢只是想活下去啊!”
“为什么第一时间不告诉我?”
“奴婢很害怕,起初是存了些侥幸,谁想真发作了。我强撑着按那人说的,去找后院的木匠要了解药。
事后那木匠威胁我敢乱说话,会捏断我的脖子,从那时,就没法回头了。
我知娘子不留不忠之人,婢不敢赌。”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下元节那夜,婢子同大家走散了,路过巷子时被人拽了进去,被掐住嗓子喂了一粒药丸,那人说想活命,就得做个眼线。
我当然不肯,他当时没有为难我,没想到几日后比撕心裂肺还要疼。
奴婢不想死,也不想害娘子,他答应过我,只是眼线,不会真的伤害娘子的。”
“都给我下药了,还不伤害我?”
“只是加了助眠的药,他说只要困住娘子,不要娘子多管闲事。”
“你可知那药用多了,人是会傻的!”
鸣音一愣,惶然地摇着头:“婢子该死。”
“是谁?”
“他戴着虎头面具,我不知道。”
“你以为我会信吗?”
“奴婢真的不知道,不过下元节那日,他虽穿着男子的衣袍,嗓音压的很低,可看身段,我觉得她是个女的。”
“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你就敢残害姨娘?”
“奴婢不想……可如果不害孟姨娘,就得害娘子,奴婢没得选。
奴婢知道,一旦娘子知晓真相,绝不会放过奴婢。是奴婢辜负了娘子的信赖,可奴婢真的没想要伤害娘子。”
“你平时怎么传递消息?都靠那个木匠?”
“靠猫。有任务时会把消息绑在狸猫的颈环里,那木匠会把狸花猫丢到咱们院子附近。
娘子有所不知,奴婢的爹没去世前,是村子里的教书先生,奴婢听过几年墙角,识字,也会写。
只不过是老太君不喜读书识字的丫鬟,奴婢为了能在银杏院伺候,才瞒着。
可奴婢识字的事,那个人居然知道。”
“所以我在做什么,看了什么书,写过什么,你全都写下来传出去了?”
“没有!正因为婢子识字,更知晓,娘子的心智和才学无双。
婢不知娘子究竟与何人结怨,可婢子想,那人如此大费周折,想来有不能直接对娘子动手的理由。
奴婢想着先同她周旋,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娘子所写,婢子尚不能全看懂,便没说了。”
“我可能信你?”
“奴婢对天起誓,若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生生世世六道不入。”
“她都让你做了什么,既会写,便一一写下吧。为了你的性命考虑,被发现的事也可暂且不说。好自为之吧。”
鸣音自知难有活路,闻言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您……不处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