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能挥拳头,应该会打架吧,力气倒是挺大,干木活的嘛,有劲儿,几个人才把他压制住。”
“行,我知道了,多谢三婶跑一趟。”
“哎哟,你这孩子啊。”
南荣氏想到无忧维护自己的那几句,心里有些软,禁不住劝她:
“三婶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别管了。你不当家,不知这里面的厉害。
这种事沾上没好处,你也快说人家了,万一让人知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求旁人理解,但求无愧于心。”
南荣氏愣了下,看见燕嬷嬷回来了,也不再多说。
燕嬷嬷让丫鬟收拾出一个包袱,带着两个大丫鬟回到了银杏院。
她没有直接把人带到戒室,让两人在院中等候。
听到老太君允许换房之后,与看守的婆子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把人抬到了耳房。
鸣音和落竹看到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的孟姨娘,皆是一怔愣。回过神来,赶忙听无忧吩咐,打水,擦洗,清理伤口,上药。
三人好一通忙活,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把伤处都处理完。
孟姨娘一夜未睡,早已筋疲力尽,饶是疼得难受,终是合上了眼皮。
见孟姨娘睡着了,无忧让落竹守着门,让鸣音回去拎一些银丝炭,把屋里烧的暖一些。
自己则打算去会一会那个无辜又不无辜的男人。
老太君气了几个时辰,消耗甚大,服下参汤便睡下了。
南荣氏见无忧一意孤行,有心卖她一个人情也顺便洗清自己的嫌弃,由着她去审问那个男人。
燕嬷嬷亦不想得罪,又怕老太君醒来责怪,遂跟在一旁看着。
不想污了无忧的眼睛,随便找了一块黑布罩在男人的身上,盖住狰狞的血痕。
随后拎起一桶冷水照脸泼去,男人动了动,仍是未醒。
于是将桶里剩下的水,再次怒泼。
燕嬷嬷边泼边留意无忧的反应,如此反复了三次,男人的眼皮终于睁开了。
无忧始终面无表情靠坐在边上的椅子里,一言不发地等待着。
清水泼下了男人脸上的脏污,待他醒来,抬起头,无忧忽然发现可能不用审了。
这张脸,很面熟。
与云娇娆给她的那叠剪纸里的一人极其相似。
竟是李悠然的人?
一股说不出的荒诞古怪萦上心头,照南荣氏的说法,这是请期后就雇的人。
在她还未出手、还未与之谋面的时候,李悠然就在自己的身边埋下钉子了?
为何如此?
这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男人睁开眼,有片刻的失神,本能晃了晃贴在脸上的湿发,瞥见一旁坐着的人,似是松了口气,粗哑着嗓子问:
“她还好吗?”
无忧没想到他会先出声,问的还是别人。看了眼燕嬷嬷,轻声道:“已经沉塘了。”
“你说什么?”
昏昏沉沉的人忽然疯狂挣扎着,满目狰狞,青筋毕现。
“为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无忧懒懒地看着他的困兽之斗,愤而起身:“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你不就是想毁了她吗?”
“我没有!谁说我……不是的,我没有!你为什么不保她?”
男人气得怒吼,声音在狭长的屋内回荡,无助又阴森。
他手腕都磨出了血,仍像不知道疼似的,奋力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