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夏抬眼望去,才发现薄京宴带她来的地方,竟然是一座宏伟庄严的教堂。
阳光洒在教堂的尖顶上,反射出圣洁的光芒。
她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很快,薄京宴就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他握得很紧,拇指不时在她的手背上缓缓摩挲。
如果苏幼夏不是足够了解薄京宴,知道他是一个冷静到几乎像是机器的人,还以为他这是在紧张。
紧张什么,害怕她临阵脱逃吗?
教堂内几乎没有人影,只有光线透过彩色玻璃,在地面上形成斑斓的光影。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牧师站在圣坛前,他目光温和,微笑地看着牵手走过来的二人。
薄京宴贴在苏幼夏耳边,轻声说道:“这位牧师是我的一个长辈,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苏幼夏点点头,她隐隐约约知道薄京宴出生于一个神秘的黑帮家族,虽然已经脱离,但他从小其实都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
苏幼夏对着牧师露出笑容。
老牧师翻开圣经,愈发慈祥地看着他们。
被他充满欣慰的目光注视着,苏幼夏感觉到二人紧贴的掌心莫名沁出一丝潮意,不知道是谁的。
但薄京宴用力捏了捏她,交错的十指扣得更紧。
她的脊背也突然绷得很直,尤其听见牧师询问她是否愿意在上帝的见证下,许下一生的承诺,并在结婚登记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苏幼夏简直怔住,不可置信地看向薄京宴,眼睛里充满了惊讶、慌张与不知所措。
心中却忍不住腹诽:【还是城里人会玩哈。】
薄京宴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平淡到迅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修长的手指再将文件推到她面前,告诉她:“这是终身契约了,夏夏。”
他声音沉静,并没有说别的,也没有正常结婚说什么“我愿意”的环节。
好像真的只是在玩一种很新的契约游戏。
不过他们才认识十几天呢,要是真的就结婚了才恐怖吧!
苏幼夏表情怔愣愣的,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看着他手指上显现出来的浅浅筋骨,指尖落下的地方也很直白,正指着她签名的位置,还轻轻地点了点。
苏幼夏却迟迟下不去笔,迟疑地问道:“这是有法律效力的吗?”
薄京宴早就收走了她的护照,一般需要提前预约才能进行的婚姻登记,对他而言很好操作。
男人郑重地点头,又说道:“只要你喜欢,也可以将它当成一场游戏,但我们都要遵守游戏规则,好吗?”
苏幼夏敏锐地感觉到他的话里有陷阱,但更多的,是一种很特别的刺激感,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好奇心,在她心里丝丝缕缕地升起。
在此之前,苏幼夏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喜欢玩游戏。
而且,她感受到薄京宴的目光又变成了那黏腻的触须,即便他此刻正戴着眼镜。
但她知道,如果自己没有签字的话,这些无形的触须一定会缠上她的四肢,桎梏住她的身体,从此彻底禁锢她的自由。
“我喜欢这个游戏。”她突然扬起甜甜的笑意。
薄京宴仍在直勾勾地盯着她,只是当她露出笑容的瞬间,镜片下那疯狂扭动的黑色阴影终于在顷刻间褪去,仿佛重新潜伏回了幽暗之中。
他平静地看着苏幼夏签上了名字。
而当最后一个字母落笔完成,他缓缓开口:
“叫我什么?”
苏幼夏感觉到脸上在发红,发烫,耳朵也是,胸口也是。
声音都烫化在了舌尖。
她不敢看他,只轻声地说:“老公。”
薄京宴满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