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下车不方便,朕抱你下来~”皇上情意绵绵地说道。
“嗯。”苏幼夏轻轻应了声,心里却有点嫌弃。
就他这般文弱的模样,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该不会把自己摔着吧?
就在她不情不愿地快要把手放进皇上的掌心里时,王福安躬身走过来,毕恭毕敬道:“皇上,摄政王请您过去一趟。”
皇上猛地一抖,下意识地就往摄政王的方向看去,看见摄政王脸色很沉,眼角眉梢更是冷凝之意。
那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他微不可觉地抖了抖。
但他不想在表妹面前露怯,还是故作镇定道:“知道了,朕待会就过去。”
他说完,还是想要先将表妹抱下来。
可苏幼夏已飞速地抽回手,转而搭在宫女手上,利落地跳下了凤舆。
站稳之后,她才慢悠悠地扭过头,对着皇上盈盈一笑道:“表哥,你快去吧,别让摄政王久等。万一误了正事,可就不好啦。”
没有抱到香香软软的表妹,皇上心里空落落的。
但他还是强压下内心失落,对苏幼夏说道:“表妹,你先自己玩儿,朕晚上再来寻你。”
苏幼夏嘴角的笑意愈发甜蜜动人,杏眸弯弯的,那娇俏的模样,看得皇上愈发不舍。
但他只能抬起沉重的脚步,往摄政王的帐子走去。
“摄政王。”
皇上规规矩矩地对摄政王俯首作揖。
晋国朝堂之上,臣子们但凡瞧见龙颜,不是叩首,就是躬身下拜,不敢有一丝僭越。
只有摄政王在皇帝面前,不仅从未弯下过脊梁,反倒是皇上见了他,还要礼数周全地行礼。
裴峥不紧不慢地开口,淡淡道:“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可身子骨实在孱弱了些。若说前些年一直在养病也就罢了,如今既已病愈,就该强身健体起来才是。”
皇上被说得一阵脸红,唇色却是惨淡的,连忙点头应道:“摄政王说的是。”
裴峥又道:“大晋的万里江山,哪一寸不是在马背上浴血厮杀打下来的?骑射之道,向来是我大晋皇室的立身根本,皇上却常年深居宫中,甚少触碰弓马,长此以往,恐失了祖宗的勇武风范。”
他说的直白,皇上额头落下一滴汗,继续讪讪道:“摄政王说的是。”
裴峥:“明日的骑射大会,你便和那些世家公子一道上场,不可露怯。”
皇上:“……是。”
他表面虽然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心中却在腹诽:
‘说朕身体弱、不喜骑射?可笑可笑,朕不过是在韬光养晦罢了。看来这些年的扮猪吃老虎果真把你们全都骗了去。
看着吧,明日的骑射大会,王公大臣、皇室宗亲皆会到场,便是朕初入锋芒的最佳时机。
朕这几年暗中苦练武艺,为的就是明日,届时你们所有人都会知道,朕绝不是任人操纵的傀儡!朕有足够的本事掌控这天下!”
裴峥似是不知皇上心中所想,打量着他恭敬、听话的模样,挥了挥手:“今日你也别闲着,先去操练一番,明日不至于晕头转向。”
“是。”皇上掩去眸底闪过的晦暗之色,一脸恭敬地退出去。
而他离开后,裴峥却是冷冷地笑了声:“愚蠢。”
这边,苏幼夏又和长公主凑在一块,看侍卫们在草场上摔跤。
这回侍卫们倒是都穿着统一的劲装,一个个肩宽腰窄的,过招也更充满技巧。
苏幼夏盯着他们的招式看得入神,若是回去拍古装打戏,这些都是现成的素材呢。
而在不远处,孟若水正和众人玩着投壶斗草的游戏。
她身为摄政王侧妃,还是王府里唯一的妃子,地位自然非比寻常。
众人皆以她为中心,围着她打转。
而孟若水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浅笑,享受着众人的艳羡与奉承。
这在前世是从来没有过的,前世众人都知晓她不得摄政王宠爱,不过是占着个侧妃的名头罢了,因而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嘲讽。
根本没有人愿意带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