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看似替楚烟澄清,实际上却是越描越黑,明褒暗贬地把楚烟打死刘嬷嬷的嫌疑又增加了几分。
大夫人和三夫人对了个眼色,各自在心里想,这个五品官家的继室,倒是有两把刷子。
这时,刘嬷嬷的儿媳突然哭着叫了姚氏一声:“夫人,我婆母都没了,您就不要再包庇大姑娘了吧,她和我婆母哪里是闹不愉快,分明是我婆母撞见她与外男私相授受,被她杀人灭口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全都变了脸色。
老夫人是震惊。
大夫人和三夫人是震惊中又带着点看好戏的心理。
冯氏则是明晃晃的幸灾乐祸,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偷偷瞄了楚月一眼。
楚月接触到她的目光,立刻不动声色地移开。
安静看戏的谢兰舟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一双狐狸眼半眯着看向楚烟,在她脸上探究地扫来扫去。
楚烟全程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姚氏迅速观察众人反应,大声呵斥刘嬷嬷的儿媳:“你在胡说什么,哪有这种事情,大姑娘如今已经是锦绣侯夫人,你这样编排她,叫她在侯府如何立足?”
“母亲说得对,姐姐不只是侯夫人,还是陛下亲封的县主,诋毁县主可是大罪你知道吗?”楚月也神色惊慌地警告那妇人。
“我没有诋毁她,是婆母亲口告诉我的。”
刘嬷嬷的儿媳抽泣道,“大姑娘私相授受的外男就是现在的二姑爷,大姑娘被我婆母撞见后,威胁我婆母不要声张,又怕事情败露坏了名声,就使计嫁祸在二姑娘头上,让二姑娘替她嫁给了二姑爷,自己风风光光嫁进了侯府。”
她哭哭啼啼又口齿伶俐地把事情讲完,手脚并用地爬到老夫人跟前,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老夫人,以上这些都是婆母生前告诉民妇的,婆母说大姑娘怕她泄露秘密,一直在找机会对她下手,如果有一天她遭遇不测,定然是大姑娘所为,求老夫人为我婆母申冤,为我们一家做主呀!”
这番话比刚刚那番话更有威力,仿佛一个晴天霹雳,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老夫人脑子嗡嗡的,震惊之余,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清出去了。
否则的话,甭管真相如何,但凡有一个碎嘴的下人把事情传出去,侯府这几辈子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经年身为天子重臣,娶了一个德行有亏的夫人,以后还有什么脸面立足朝堂?
她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强压心中怒火,向楚烟发问:“这妇人说的可是实情?”
“不是的,亲家母,烟儿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你不要听这妇人胡说。”
姚氏惊慌失措地护住楚烟,一副爱女心切的样子。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老夫人对她也没了刚开始的客气,“事关我锦绣侯府的声誉,你不要以为随便就能搪塞过去。”
大夫人的眼珠转了转,上前拉住楚烟的手:“二弟妹,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话就快些说出来吧!”
楚烟抽出手,语气淡漠:“你们想让我说什么,死无对证的事,我说了你们就会信吗?”
“怎么就死无对证了。”老夫人一指楚月,“你也是当事人,你姐姐不说,就由你来说吧!”
“我……”
楚月眼见事情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激动得手心都在出汗,装着惧怕的样子看了楚烟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老夫人别问了,我是自愿嫁到贺家的。”
“你敢为自己的话负责吗?”老夫人厉声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你们若都不说实话,我只好让人去贺家把你丈夫请来当面对质,到时候大家都没意思。”
“别,别去,我说……”
楚月扑通一声跪在楚烟脚边,“姐姐,事到如今,我也不能替你隐瞒了,虽说当初私相授受的人确实是你,但也不过是赠条帕子的事,老夫人宅心仁厚,咱们实话实说,她老人家一定会原谅咱们的。”
此言一出,算是坐实了刘嬷嬷儿媳的话。
院中众人神色各异。
老夫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连楚烟的名字都不叫了:“老二家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楚烟心中冷笑,低头看向跪在自己脚边的楚月。
吃一堑,长一智,这蠢货在自己跟前吃了几次亏,如今也学会用计了。
只可惜,用计也用得这么低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