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舟看看和他一样头上缠着纱布的楚烟,再看看他爹搭在楚烟肩头的那只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女人差点害死我,你还这么护着她,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儿子?”
谢经年不为所动,严肃道:“那马车闲置许久,你不经检查就擅自动用,出了事却怪罪别人,你要不是我儿子,我早打死你了!”
谢兰舟气坏了,冲他不管不顾嚷嚷道:“你打呀,反正你也不是头一回打我了,人家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现在看来,你比别人更狠心……”
“你给我闭嘴!”谢经年气得扬起巴掌。
老夫人赶紧把谢兰舟搂进怀里,怒斥道:“谢经年,你长本事了,你敢动他一指头试试!”
谢经年的手停在半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冯氏又挤过来替谢兰舟鸣不平:“自从侯爷把新夫人娶进门,世子就接二连三的出事,依奴婢之见,新夫人就是和世子犯冲……”
话没说完,谢经年一个眼刀扫过去,吓得她连忙闭了嘴。
老夫人却像听进去了,看向楚烟的目光多了些深意。
楚烟心里直骂娘。
谢兰舟接二连三出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投湖是谢兰舟自己投的,去楚家是他自己要去的。
挨那顿鞭子虽说有点冤,但那也是老夫人非要他去赔礼,才被人钻了空子。
怎么到了冯氏嘴里,好像都是自己这个继母克了他呢?
难怪楚月上辈子斗不过冯氏,她太知道怎么利用谢兰舟给人使绊子了。
说去说来还是老夫人太宠谢兰舟,侧面助长了冯氏的气焰。
侯府的公子小姐个个都有奶娘,没见谁像冯氏这样嚣张。
罢了罢了,眼下这情形,多说无益,一切都等谢兰舟情况稳定了再说。
“都回去吧,别在这挤着了。”老夫人黑着脸撵人。
众人齐声应是,退了出去。
谢经年看了眼忿忿不平的谢兰舟,对楚烟说:“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不行,你不能走!”谢兰舟立刻出声反对,委屈巴巴,“你还是不是我爹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谢经年又气又恼,又实在拿这逆子没有办法。
老夫人心疼孙子,只能委屈楚烟,和谢经年商量道:“要不你就多留一会儿,让丫头先送烟儿回去。”
楚烟垂了垂眸,心想老夫人说得天好地好,亲疏远近却分得门儿清。
这是人之常情,她懒得计较,便懂事道:“世子刚醒,侯爷在这里陪着他吧,我和丫头一起回去。”
“那好吧!”谢经年拍拍她的肩,“你身上有伤,走路当心点,我过会儿再去看你。”
楚烟答应一声,对老夫人福了福身,告退出去,心里想着,侯爷只怕又要在这里守一夜了。
别家都是妾室与正妻争宠,他这倒好,儿子与继室争宠。
楚烟哭笑不得,自己安慰自己,儿子总比妾室好,起码这个男人是干净的。
回到晓风院,楚烟被两个丫头服侍着吃了饭,喝了药,洗漱更衣上床睡觉。
她不指望谢经年能来,也没心情悲春伤秋,她只想赶紧养好身体,把艳霜艳枝弄出来,然后去找楚月算账。
不管马车是谁动的手脚,楚月下药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她不会放过她的。
至于侯府这边的敌人,自有侯爷料理,用不着她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