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舟很想把华章公主揍一顿,可他再生气也知道不能当着长公主的面动手。
便气哼哼地对老夫人说:“祖母看到了吧,我就说这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偏要我来。”
老夫人也有点后悔。
早上临出门之前,兰舟确实说过这话,楚烟也说怕和华章公主撞上。
经年却说没什么好怕的,京城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躲过今天还有明天,总不能因为怕起冲突,就整天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
锦绣侯府还没窝囊成这样。
她寻思也是这个理儿,京城这么多高门大户,楚烟身为当家主母,以后谁家有红白喜事,或者举办什么宴会,她都少不了要出席,不如趁着自己现在还能动,先带她见识见识,和大家混个脸熟。
况且经年也和她说了,会让长公主多关照她们,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谁承想这华章公主竟是个混不吝,上回在宫里闹了一回没人知晓倒还罢了,今天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起来。
虽然她是公主,老夫人也是一品的诰命之身,为了维护自家孩子,当场便拉下脸来质问华章公主:
“公主说这话是何用意?我们大家应长公主之邀前来赴宴,便都是长公主的贵客,公主您再金尊玉贵,长公主也是您的长辈,您当着长辈和满堂宾客说这样的话,是诚心来砸场子的吗?”
华章公主就是脑子不够用,从小又被娇惯着长大,脾气上来不管不顾,每每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对,想收回已经来不及。
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可她又是个好面子的,哪怕自己做错了,也得坚持到底,绝不低头认错。
好比现在,她明知自己说错了话,却还理直气壮不肯认错,指着老夫人厉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诬陷本宫,本宫何时要砸姑母的场子了,本宫不过实话实说,你自己问问你儿媳和孙子,看他们有没有眉来眼去。”
“华章!不得放肆!”
长公主怒斥一声,神情陡然变得凌厉,和刚才谈笑风声的模样判若两人:“谢老夫人是你父皇亲封的诰命,便是你皇祖母也要对她客客气气,你一个小辈,竟敢对她口出狂言,本宫瞧着你实在是无法无天了!
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直接送回宫中,从今往后,不许踏入长公主府半步!”
长公主一声令下,立刻有仆妇上前来,架住华章公主就往外拖,丝毫不给她留半脸面。
众人也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也没人敢给她求情。
长公主确实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但前提是不要招惹她,否则她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家威严,什么叫大周第一公主。
华章公主说到底只是个孩子,再怎么张扬跋扈,在长公主面前都不值一提。
她当众丢了这么大的人,羞愤得哇哇大哭:“我不走,我不走,谢兰舟和他继母本来就不清不楚,我又没冤枉他,姑母凭什么让我走?”
长公主见她还在胡说八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场扬起巴掌,要替皇帝教训她。
“姑母,等一下!”
有人冲过来拦在了长公主和华章公主中间。
楚烟定睛一看,认出来人是靖王世子祝康成,也就是康宁郡主的哥哥。
上回他为了给康宁郡主出气,在书院公然挑衅谢兰舟,被谢兰舟打了一顿,后来谢经年侯爷出面,又让院长打了他五十手板。
现在,他突然跳出来是要干什么?
他不会又要掺和一脚吧?
楚烟无奈叹息,实在想不通这些人怎么都这么闲。
出门前侯爷嘱咐过她,凡事有老夫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让她出头,她只好暂时保持沉默,静观事态发展。
“康成,你干什么,这没你的事,给我让开!”长公主脾气上来,非要教训华章公主,谁来也不好使。
祝康成先是看了谢兰舟和楚烟一眼,而后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姑母,无风不起浪,谢经年和他继母的事全京城都知道,你不应该为这事责怪华章妹妹,要怪也该怪他们母子不检点,还非要跑到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你放屁!”谢兰舟顿时不干了,指着他的鼻子怒骂,“祝康成,老子上回没把你打好是吧,你过来,老子今天打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