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转了转眼珠,放下汤碗,试探道:“是不是侯爷对那个女人好,冷落你了?”
“哎呀,不是,奶娘别问了,快去睡吧!”谢兰舟烦躁地摆手,让她出去。
冯氏说:“世子这样,奴婢怎能放心去睡,以前世子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和我说,最近却像和我离了心似的,什么都瞒着我。”
“……”谢兰舟看了她一眼,郁闷道,“我爹和那个女人已经圆了房,现在正计划着生孩子呢!”
冯氏脸色变了变,长叹一声:“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我早说让世子小心点,可你非是不听,现在叫我说对了吧?”
“我听不听又能改变什么?”谢兰舟越发烦躁,“我又不能回回都死给他们看,也不能天天让我爹陪我睡,难道要我一天到晚跟着他们?”
冯氏咂咂嘴:“现在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这些都不管用了,那女人年轻,说不定一次就怀上了。”
“怀就怀呗,我还能怎么办?”谢兰舟气哼哼道,“反正我也这么大了,不要我就不要我吧,我自己又不是活不下去。”
冯氏说:“你不能破罐子破摔,你要真不想让她生,办法还是有的?”
“什么办法?”谢兰舟问。
冯氏凑到他耳边,小声道:“用药。”
谢兰舟顿时跳起来,涨红了脸:“奶娘说什么呢,我只是心里不痛快,又没想害人,那样的话,我成什么人了?”
冯氏吓一跳,连忙提醒他:“世子小点声……”
“小什么声,我坦坦荡荡的,怕什么?”谢兰舟不耐烦地推她出去,“行了行了,你快去睡吧,我不过就发发牢骚,真生下来了,那也是我弟弟妹妹,你就别给我出这馊主意了。”
冯氏还想再劝,被他不由分说推出去关上了门。
冯氏怔怔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开。
次日一早,楚烟送走谢经年,仍旧去管事堂整理账册。
为了哄谢兰舟,她特地在心里打了半天腹稿,反复斟酌用词,免得哪句没说对又伤害到那家伙敏感脆弱的心灵。
结果,一直等到日上三竿,谢兰舟也没出现。
楚烟怕他又赖床,就让艳霜去听澜院瞧瞧,艳霜去了又回,告诉她世子一大早就去书院了。
这还是谢兰舟第一次爽约,楚烟心想,他这回可能是真生气了。
事已至此,自己也不能追到书院去找他,只能等他晚上放学再说。
谁知他当天晚上竟然没回家,只打发了小厮回来拿换洗衣裳,说去交好的同窗家里住几天,最近都不回来了。
楚烟没想到他气性这么大,问谢经年该怎么办。
谢经年让卫云跟着小厮去了那个同窗家里,确认他当真在那里,就对楚烟说:
“兰舟以前也在同窗家里住过,有时也会带同窗回来住,男孩子这样很正常,不用管他,等他野够了,自己就回来了。”
楚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建议谢经年派几个暗卫暗中守着他,以便随时掌握他的行踪,省得他出什么事。
谢经年笑她:“你这后娘想得比亲娘还周到,放心吧,他身边一直有暗卫跟着呢,人数还不少,保管出不了事。”
楚烟很意外。
看来侯爷对这个儿子挺上心的,只是一腔父爱全都用在了背地里,没有让孩子知道。
大约做父亲的都是这样吧,不善表达或者觉得没必要表达,就指望着孩子自己能够体会。
实际上孩子的思维和大人的根本不一样,也因此造成了很多误会。
楚烟对此也很无奈,接下来的几天,她在整理账册的同时,陆续从侯府现在的管事中挑选出几个可靠又能干的人,培养他们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
账目上也查出了多处漏洞,她都一一记下,等到最后再把大夫人和三夫人叫到一起算总账。
等到她终于把所有的账都清完之后,月事也刚好结束了。
圆房的事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