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又是个正人君子,她相信他能够把握分寸。
谢经年却没那么相信自己。
男人在白天是君子,夜里就会变身为狼。
虽然他会极力克制自己不变身,可万一没克制住呢?
上回还是白天,他就差点没克制住。
夜里更没把握了。
他在上床和不上床之间犹豫了很久,最后选了个折中的法子。
让楚烟睡在床头,他睡在床尾。
两人一人一个被窝,谁也不挨着谁。
楚烟觉得这样挺好,又能自在说话,又能避免尴尬。
正想着如何巧妙地把话题引到谢兰舟母亲身上,谢经年自己先提了起来:“今天的事谢谢你,你愿意为兰舟出头,还那样的维护他,我替他母亲感谢你。”
楚烟心说真巧,正瞌睡着呢有人递了个枕头。
她斟酌了一下,试探道:“有什么好谢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按理我嫁进来,是该去先夫人灵前上炷香的,结果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先夫人的名讳。”
“她呀?”谢经年沉吟着,好像时间太久一下子想不起来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道,“她姓宇文,单名一个怜字。”
宇文怜?
楚烟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觉得这名字有点特别,装着随意道:“这名字好,一下就能让人记住,就是听着不像是咱们中原人。”
“嗯,她家在西北边境。”谢经年说,“想必你也听说了,当年我在西北打仗时,她救了我的命。”
楚烟嗯了一声:“听是听说了,就是不知道真假。”
谢经年一顿,又是半晌没出声。
“莫非是假的?”楚烟大着胆子追问。
“真的。”谢经年说,“就是时间太久,具体的细节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这都能忘?
楚烟觉得不可能。
不是说侯爷为了她和老夫人都差点闹掰吗?
这么深的感情,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内情?
她这头胡乱地想着,那头,谢经年在被窝里动来动去,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摆成什么样的姿势都不舒服。
两只手也是,以前躺下就睡了,从没在意手是怎么放的,现在放里面不得劲,放外面也不得劲,来回折腾,无处安放。
楚烟听着他在那里窸窸窣窣,就问他:“侯爷怎么了,是不是睡的不舒服?”
谢经年停下来:“没有,就是这乍暖还寒的时候,盖多了热,盖少了又冷。”
“那您现在是热呀,还是冷呀?”楚烟又问。
谢经年答不上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热是冷,反正就是难受。
楚烟得不到回答,就把脚伸进他的被窝,想试试看里面是凉的还是热的。
谢经年这会儿正侧着身子睡,她一脚伸过去,不知碰着个什么东西。
谢经年倒吸一口气,伸手捉住了她的脚,握在手里哑声道:“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