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你有理,你常有理,行了吧!”谢兰舟懒得跟她计较,双手撑在书案上,探身向她凑过去,“你有没有对父亲和祖母说奶娘的事?”
“没有啊。”楚烟说,“世子都说不是她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有这么好吗?”谢兰舟简直不敢相信,狐狸眼审视地看着她,“你不会在憋什么大招吧?”
“我能有什么大招?”楚烟摊摊手,“我就是单纯的善良罢了。”
“……”
她的大言不惭又一次让谢兰舟哑口无言。
谢兰舟迟疑了一下,放低姿态和她商量:“其实就算是奶娘做的,也没对你造成什么实际伤害,我也因此挨了打,如果你当真没对别人说的话,以后能不能也不要说了,咱们就把这篇儿翻过去行吗?”
“为什么?”楚烟问,“你为什么这么维护奶娘?”
“因为她对我很重要。”谢兰舟说,“我生下来就没见过我娘,这些年一直是她陪着我。
她虽然是个下人,但我是打心底里拿她当亲人看待的。
我答应过她,要让她一辈子住在侯府,将来给她养老送终,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他还是头一回这么认真的和楚烟说一件事,此时那张妖孽般的脸上也没了纨绔样儿,显得很郑重,很诚恳。
楚烟看着他,半晌才道:“如果我答应你,你拿什么回报我?”
谢兰舟一听有门儿,面露喜色:“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行吗?”
谢兰舟斟酌了一下:“也别太过分吧,我怕我办不到。”
“那你会算账吗?”楚烟问。
“什么意思?”谢兰舟一脸茫然。
楚烟说:“你瞧我这一大堆账,我在这方面又不是很懂,算盘打得也不好,你要是会的话,能不能帮帮我?”
谢兰舟:“……不是,你既然不会,为什么要把这苦差事抢过来?”
“因为我是侯夫人呀!”楚烟说,“我身为侯夫人,要是手里连管家权都没有,说出去多没面子。”
谢兰舟:“所以,你累死累活,就是为了面子吗?”
“嗯!”楚烟点点头,“人要脸,树要皮,面子很重要的。”
谢兰舟:“那你也可以找别人帮忙呀,府里会算账的多了。”
“别人我不放心。”楚烟向门外扬了扬下巴,“你没看见吗,那些人个个都不跟我一心,个个都想给我使绊子。”
谢兰舟心底某处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幽幽道:“不放心别人,怎么就放心我?”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呀!”楚烟笑得真诚,“你是侯爷的儿子,我是侯爷的妻子,我们都是侯爷最亲的人,要不然在宫里你为什么义无反顾地跳进水里救我,我为什么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替你说话?”
“……”谢兰舟一时无语,视线落在她眼尾那颗朱砂痣上,片刻后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楚烟说:“世子平时还要上书院,就每天早起半个时辰来帮我算账,放学后再来半个时辰帮我收尾,咱们以一个月为期限,一个月后,我差不多能上手了,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怎么样,简单吧?”
谢兰舟:“不简单,我可能起不了那么早。”
“那就拉倒,当我没说,世子快去上学吧!”楚烟起身送客。
“哎,你急什么,我只说可能起不来,又没说一定起不来。”谢兰舟妥协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得向我保证,不会出尔反尔。”
“怎么保证?”楚烟问。
谢兰舟想了想,伸出他莹白修长的尾指:“拉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