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郡主只得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楚烟又接着往下讲:“臣妇不敢和郡主争执,打算先行离开,奈何郡主百般刁难挡我去路,并抓着我的手将我甩入湖中,自己也因用力过猛失足跌落。”
“胡说,你胡说……”
康宁郡主又急了,若非皇帝在此,恨不得上前撕了楚烟。
楚烟平静地与她对视。
胡说又怎样,反正当时湖边只有她们两个。
自己差点被淹死,添一点油加一点醋怎么了?
“陛下,郡主情绪激动,臣妇还要说吗?”楚烟小心翼翼地征询皇帝的意见。
“不用管她,你接着说。”皇帝瞪了康宁郡主一眼,示意她闭嘴。
楚烟于是又接着道:“郡主落水后很是惊慌,一直抓住臣妇不放,世子前来相救,她又缠着世子大喊大叫,说她是郡主,让世子先救她。
可她太慌张了,一点都不配合,这种情况下,世子如果不摆脱她,我们三个都会没命。
她一个姑娘家,世子不好对她上手,只能用脚将她蹬开,让随后而来的太监救她。”
楚烟一口气说完,又给皇帝磕了个头,“臣妇以上所言句句属实,世子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全郡主的清白,还请陛下明鉴。”
她已经冻得嘴唇发白,面无血色,却还能条理清晰地把事情详细阐述。
皇帝和太子都觉得十分难得。
皇帝点了点头,脸色仍旧阴沉:“康宁,你现在可以说话了,谢夫人可有冤枉你?”
“她胡说。”康宁郡主气愤道,“她说的没一句实话,全是胡说八道。”
“我哪句话胡说了?”楚烟反问,“郡主奚落我是不是真的,郡主拦着我不让我走是不是真的,郡主把我甩下水是不是真的,郡主缠着世子让他先救你是不是真的,郡主心悦我家侯爷是不是真的?”
“我……你……”
康宁郡主有口难辩,尤其最后一问,让她在锦绣侯面前羞愤难当。
她偷眼去看锦绣侯,锦绣侯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楚烟身上,直接无视她的存在。
她气急败坏,开始胡搅蛮缠:“先救我怎么了,我是郡主,本就比你高贵,谢兰舟凭什么先救你?”
“因为我是他母亲。”楚烟振振有词,“郡主身份固然高贵,我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县主,何况百善孝为先,儿子先救母亲何错之有?”
“……”
众人张口结舌,面面相觑。
她说得这样认真,竟让人无从反驳。
谢兰舟最讨厌楚烟在自己面前自称母亲的,这会子也忍不住有点想笑。
这女人只要不气他,气别人的时候还是挺好玩的。
康宁郡主说不过楚烟,气得直跳脚:“你一个水货县主,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京城谁人不知,皇伯父封你做县主就是为了给锦绣侯一个面子……”
“康宁!”皇帝厉声打断了她,脸色阴沉的可怕。
康宁郡主吓得一激灵,又躲进太后怀里哭了起来。
谢经年面沉如水,上前一步在楚烟身旁跪下:
“陛下,臣竟不知外界对于陛下封赏臣妻是这样的看法,既如此,就请陛下将封赏撤回吧,臣自己挣的军功足够封妻荫子,不需要这种虚头巴脑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