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了,太子殿下身上也同样背负着罪名。”
太子不语,玩转着手上的玉扳指,须臾,有人影在树林里攒动,不多时便叫雷将军便看清了来人的面目,惊讶道: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初雷鸣奉旨出京时,带走了一半的京都护卫营主力,而另一半则被左相辖制在京都城内,无令不得出。
如今雷鸣尚未回归,这另一半的护卫营竟然私出了京都,隐身在这片京郊树林里,这让雷统领无比震惊。
“雷将军久未归京,想必对京都城眼下的情景不是很了解了,待本宫为将军普及一二吧!”
雷鸣蓦然抬头,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闪过,果听东宫太子道:
“父皇他,病了,母后近前伺候,日夜不离左右。”
“至于左相吗,侧妃近日身体欠佳,左相告了病假,正在东宫探视他独生的女儿,恐怕也腾不出手应对眼下的纷杂。”
“身为人子和储君,本宫当为父皇和大雍天下尽力,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人,就不要带回京都城里,碍父皇的眼,惹他老人家烦心了。”
雷鸣不能也无法相信,京都与庆阳关一个来回的时间,京都城便已全然落入了东宫之手,雷将军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若是当今和左相都已落入东宫之手,他手中的禁军便是大雍的希望。
还有黎王苏怀岷
如此念头刚刚在雷将军脑中闪过,便被钦差大人曲蕤飏扼杀在摇篮里了。
钦差曲蕤飏匆匆赶来,封堵了雷将军即将出口的激愤之词,叩首在东宫身前,承诺道:
“曲蕤飏和雷鸣愿听从太子殿下的号令,钦差卫队和禁军都愿意配合太子殿下的行动。”
钦差是东宫此番行动的遮羞布。
东宫对曲蕤飏的态度无比满意,当即称颂道:
“曲大人,永远都是那么得识时务,本宫最赏识曲大人这样的人,曲大人放心,事成之后本宫是不会亏待你曲家,不会亏待倪裳的。”
直到东宫和京都护卫营的人离去,雷鸣才将矛头对准仍然俯跪在地上的钦差曲蕤飏:
“钦差大人,雷鸣不愿助纣为虐。我们将此事禀报黎王殿下吧,我们一同杀回京都城救驾,我就不信东宫当真有只手遮天的能力。”
钦差曲蕤飏缓慢地从地上起身,跪得久了,腿脚不觉有些麻,但他勉力支撑,并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妻子朱碧落的秘信,交到了雷鸣的手上,口中喃喃道:
“晚了,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东宫未必有只手遮天的能力,但是有人有。
便如同眼前的筹谋,东宫给黎王苏怀岷定罪,环环互扣,层层递进,几乎没有给黎王以喘息的余地。
曲蕤飏拍拍雷鸣的肩:
“一路行来,东宫提了多少骄奢淫逸的要求,闯了多少祸端,雷大人想必也看明白了太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如今这番布局,绝不是太子可以想到的。”
不过,无论真相如何,待黎王伏诛,所有的言论便尽归了东宫的一家之言。
以乱臣贼子论,黎王苏怀岷当死百千次。
以平叛立功,东宫的过错便再无人能够评说。
东宫以实际行动践行着成者王侯、败者寇的古今定论,只可惜黎王苏怀岷是一块极其难啃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