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说过的那些话,全是真的。
她说:殿下,请你忘了倪裳吧。
她说:殿下,我们过去了。
她说:死生不复相见。
欲拒还迎从来不是曲倪裳,她说好的不见,便是在长长短短的岁月里,她让自己长长久久地消失在他的生命中,毫无留情。
可是她曾经来过啊,曾经在他心里荡起的涟漪这世上根本没有女人能够取代。
东宫不甘心,又自以为了解女人的心思:
“她给本宫送解药,便还是关心本宫的。”
司空郡主眼神扫过周遭两排莺莺燕燕,无情地泼了东宫一盆凉水:
“她只是关心她们罢了。”
东宫毫不节制的雨露恩泽,可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不过这下好了,以后东宫想要施恩布雨,也未必有那个能力了,因为
谁说她曲倪裳是什么端方持重、品性高洁之人,那纯属男人对心上人的误解,在司空郡主看来,她分明是老奸巨猾、嫉恶如仇。
司空郡主想起当曲小姐把整瓶解药交到司空郡主手上的时候她们的一番对话,彼时司空郡主问:
“这是什么,哪里来的?”
曲倪裳便说,
“能让男人断根的东西。”
司空郡主向来泼辣,常以巾帼自居,以为自己足够有历练,还是被曲大小姐不期然的一句话吓得呛到口水:
“不想王妃除了琴棋书画外,还经略这种研究呢?”
彼时黎王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说:
“故人所赠,我只是往其中加了点料而已。”
这阵子,时常军医出入王府,给王妃研究此物的药理,增加了许多便利。
此物是侧妃冯千语临别所赠,一黑一白两个瓷瓶。
算是新婚贺礼了。
不过侧妃的品味嘛,向来独到,令人费解,也让人脸红。
侧妃说过,将来若是想要人疼,当用黑瓶子;若是想人自个疼,就用白瓶子。
这两瓶子在纸鸢姑娘收拾旧物件时,被黎王妃曲倪裳无意瞧见了,那时她手边正有一封信件:
春风楼上的姑娘申诉东宫荒淫无度,一致认为东宫有病
王妃心思一动,便对进出的军医说:
“劳烦研究一下这白瓶子的配方,并且帮本宫按照原来的配方,将这白瓶子装满。”
司空筝芜说:
“王妃,这是要断送皇家血脉啊!”
曲大小姐却不以为意,只是望着前头院落的回廊出神:
“若是黎王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便是把这皇家血脉断了又如何呢?该!”
司空郡主至今记得黎王妃说出“该”字时的神色,狠厉如同变了一个人,哪有什么端方可言。
她遂开起了玩笑道:
“那个黑瓶子你可得收好了,说不定皇家子嗣全要靠它呢!”
横遭黎王妃一个白眼后,司空郡主才正色道:
“所以,王妃为什么让我去送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