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楼上的姑娘口风又紧,来的那几天他命护卫屈打成招了几个,但是所得消息也不过是:
春风楼确实来过很厉害的画师,但是其身份和来历她们都不清楚。
至于去处,十个里面竟然有九个说她死了。
如此的结论,如同灵觉寺的一场大火一样,东宫是不信的。
黎王苏怀岷已到庆阳关,留给东宫的时间不多了,他迫切地想要找到曲大小姐,将其带回京都城里,这念头甚至比他此行的目的更能驱使他舟车千里、亲临庆阳城中。
“殿下,属下细细查看了一遍,并无曲大小姐的身影。”
东宫略一迟疑,点头道:
“那些女人都准备好了吗?”
属下恭敬回复,
“按照殿下的吩咐都准备好了。因为春风楼原有的女子数目欠缺,所以又从花柳街上其他风月所调来了一批女人。”
东宫便道:
“给他们半柱香的时间。”
他说罢便随手搂过近前的一个美人,往那软塌上走去。
美人触感柔软,东宫却只拿她当个靠枕,并无多余的视线投射在她身上,直到美人呢喃出声,呼痛道:
“殿下,您弄疼我了。”
东宫原本只是随意揉着美人的柔夷,如同抚摸一只狸猫的绒毛,直到他的视线聚焦到楼下一个人的身上。
楼下济济都是人,按照作画的规则,美人与画师两人成一队,美人凭靠在栏杆、桌椅、屏风上,裸露着自己得意的部位,让执笔者在上面或临摹花朵或自行构图。
大多美人的选择都是脖颈、手腕、腰肢这样的部位,但也不乏有胆大、哗众取宠以博天恩者,将作画者拖入帘后、门前、桌下暗处,明示暗示,让画者将图案画于私密的部位。
美人与画师各自忙碌,这其中有一人什么也不画,便只在一张桌案边坐着,悠闲地喝着身边美人为其沏好的茶。
那人明眸皓齿,是一眼即明的女扮男装打扮。手边紫毫簇新,竟像是从未开过封。
护卫上前催促,便听那画师大言不惭地对美人承诺:
“不要急,待会本公子动手了,定能叫你拔得头筹。”
他这样信心满满又大言不惭,得身边多人瞩目,以为是什么成名的画师,手上有点石成金的本领,临阵才丝毫不见慌乱。
可大半盏茶的时间过去,此人依旧不动笔,身边的美人急得不行,几乎已是眼泪汪汪:
“我倒也不求胜,只求别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因为殿下说了,第一轮便淘汰的对子,不是人丑,便是技艺差,或是不用心,需要用烙铁在身上打上标记时时铭记自身的差距。”
那画师被催的无奈,这才执起手中画笔,慢条斯理地在砚台上蘸取着墨汁,直到那紫毫浸透了,她才提起笔,无视美了挽好的袖口和裸露的衣襟,将那一笔一画描摹在了美人的脑门上。
墨汁是黑的,美人圆润的脑门上,赫然便是一个大写的“王”字,旁边的人瞧见了都经不住哈哈大笑,以为是恶作剧。
只有东宫坐不住了,手上无意识地便加重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