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生不能在这件事上开口,却能在另一件事上,为自家主上开脱:
“王妃,昔日乾西地宫惨遭劫难,此事的过错在于韩魁,不在主上。”
韩魁这样说,果然吸引了王妃的注意力。
哪怕被黎王妃目不斜视的注视着,韩魁的陈述也依旧坦荡:
“在得到施家的家主戒指之前,我们对庆阳城的把控只在暗中,不在明面;只限于政权,手上并无兵权。”
“殿下给韩魁下达的命令很简单,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守卫庆阳关。韩魁私心以为,没有什么比一城百姓的安危更重要,所以纵使彼时我们已经收到称有人意欲对乾西地宫行窃,韩魁仍然选择了按兵不动。”
“未能阻止乾西地宫中大面积宝藏的损毁,韩魁感到无比痛惜,却绝不后悔。王妃若因为记恨了殿下,实属韩魁一人的过错。”
活人比死物重要。当时身处庆阳城漩涡中的黎王部署纵使布局了得,实则也并无与庆阳城郡守风长鸣当面对峙的实力,曲大小姐想明白了这一点,便深觉以此苛责黎王苏怀岷,实则是出于自己的臆想和偏见。
京都城中黎王对文士的厚待,对诸如韩魁之辈谋士的礼遇,都说明他并非是一个嗜血的政客。惯常的疏朗掩盖了黎王为人的温度,没有人知道他面对王妃质问时的沉默,实则是在为乾西地宫诸多宝物的覆灭自责良多:
如果那时他能考虑得更多,更详实全面一些,下达的命令能有更多的变通,也许那些令王妃无比惋惜的东西便能留存下来。
黎王妃听着韩魁的陈述,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强忍着一股笑意看向韩魁。
韩魁看着黎王妃这副样子,心中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
“王妃若是怪罪,韩魁愿意一死”
岂料黎王妃开口却是:
“我记得乾西族那门秘术里记载了一项要求,血祭之人必须是处子,如果令秘术生效的是殿下的血,这么说的话”
黎王苏怀岷不行。
在这方面,东宫比黎王强太多。
曲二小姐没有被沙尘暴拍死在沙漠戈壁上,说明她的命数还算不错。
她挂在树上多时,后来又好巧不巧地掉落在一驾华贵的黑色马车上。
曲二小姐除了受了些皮外伤外,并无大碍。
倒是马车里面的人,受惊不小。
一群锦衣护卫围拢上来严阵以待,纷纷拔出佩刀对准了从天而降在马车顶上的庞然大物:
“什么东西!”
曲二小姐身背苍鹰状的纸鸢,看上去确实不像普通人类,她刚要出口以证人身,便听马车里传出了熟悉又慵懒的声音:
“什么声音这么吵,吵到本宫的好梦了。”
曲二小姐想了许久才想起来里面的人是谁,当她反应过来情况不妙时,小命已经岌岌可危。
护卫的刀剑划破了纸鸢,将纸鸢下的人形勾勒了出来。
护卫如实回禀东宫:
“主上,是个女人。”
马车内,东宫正卧美人膝,闻言无精打采道:
“管她是人是鬼,还不赶紧弄走。”
护卫沉默了片刻后,才大着胆子回禀道:
“主上,这女人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