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亲友劝其改嫁,但是后来她都让她们一一闭嘴了。
手段并非有多高明,只是毒辣罢了。
听说筝芜郡主院子里最漂亮的那几个琉璃瓶子里摆放的都是长舌妇们的舌头。
它们被浸在烈酒里,再也不能发出郡主不想听的声音。
司空筝芜将刀口对准顾刘两位嬷嬷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朝夕相对,不能令她对这些人生情,她的感官麻木早已如同一个冷血的杀手。
所以当她说出她千里前往甘州之地,是为了阔别十多年的夫君、甘州军少将的时候。
黎王一个字不信。
黎王不信,曲小姐自然也不信:
“郡主,你说的这个事情吧,和本宫的年岁一般长久了。京都城里的贵女,本宫最为熟知的那一位,一个晚上能同时喜欢三个男人。郡主纵使是同她不同,可是爱了一个人十五年也太久了吧!”
她说着转向身边的黎王苏怀岷,语气里蕴含了满满的好奇:
“那位少将军相貌如何,武艺如何,当真能让人一见倾心,让人甘愿为他蹉跎掉十多年的青春岁月,尚且念念不忘,心神向往吗?”
黎王转向王妃,很郑重且认真地告诉他的王妃:
“不能。”
如此言简意赅,扼制住了王妃刚刚升腾而起的好奇心。
这一问一答让筝芜郡主朗声笑了起来:
“荣安县主,你才吃过几碗饭,安敢妄论岁月长短?有的人,爱着爱着会变成一种习惯,一眨眼,半生便已经过去了。夫妻,在约定俗成里本就是一辈子的情谊,十五年算很长吗?”
王妃尚且错愕,便听黎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说:
“不长。”
黎王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置于司空筝芜的眼前。这物件,筝芜郡主无需多看,一眼便认了出来。
铁面铜身的将军令,铜身光滑透着光亮,显见的时时被人抚摩。
甘州军的将领,人人手上都有一块这样的令牌,令在人在,令亡人亡。
少年将军路云起的这块令牌,当年被当做了订婚礼,送给了司空氏的贵女。
但因为当年逃离京都匆忙且狼狈,路将军也就没有将这块象征他将军身份的令牌要回来。
路云起身为刘敏真幼子,年少时锋芒与才华兼具,容貌出众更兼鲜衣怒马,在刘敏真的军营里他招摇了多年,永远都是最醒目耀眼的那一个,他并不需要什么将军令佐证自己的身份。
也几乎忘了,还有这东西存在。
他身在将位的时候,一日也未曾用上这令牌。
可是退伍多年以后,却有人拿着这令牌在甘州军的军营里暗中搜集军报、残害军兵、安插人马,可以说是无恶不作、无孔不入。
这事刘敏真命属下调查了几个月,始终未找到问题的根源。
只隐隐觉得这异动的时机如此敏感,应该同京都城里的局势有关:
黎王赴任甘州,便有人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了甘州军的军营。
刘敏真将此事报知了黎王苏怀岷,并听从黎王计策要求军营里每一位将士将令牌上交、进行回炉重造,才得以在一名小卒身上发现了这块将军令。
小卒谎称自己是替某位将军来换令的,可是被他提及的那位将军的令牌早就已经记录在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