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魁立时收了嘴边的玩笑,满口应承道:
“殿下放心,问话我老韩在行。”
北蛮大汉们望着马背上这个白面书生笑容满面的样子顿感不寒而栗,这个人看着武艺全无却神态自若地混迹在黎王的队列里,想必是有过人之处。
果然便见白面书生笑吟吟地望着定远河说:
“我听说你们北人一年也洗不了几次澡,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洗刷洗刷。”
护卫们得了他的眼色,将几个北蛮大汉一气绑了,头脸朝下挂在路家船的甲板上,远远望去就像挂了一片腊肉,颇具年味。
韩魁从他们身边走过,拿了根棍棒一一敲打:
“说吧,到我们大雍来,图的是金子银子,田地人口,还是美人啊?”
此举看似滑稽,却很有成效,不过半个时辰,韩魁面前的供状上便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条陈。
黎王得了供词,又吩咐手下:
“将一干人等都暂押船上,等兵部的人到了,再与他们作交割。”
此战所有的功绩,将记在兵部尚书楼霄的头上,北蛮“商队”的供词也将经由兵部呈报给朝廷。
其中内容,不会有关于黎王苏怀岷的只言片语。
韩魁并一众护卫领了各自职责,分别行动。
四散之后,唯有曾邻独坐马背上,看押着北蛮小王子完颜诺,听候着黎王的吩咐。
完颜诺在马背上声嘶力竭大叫:
“苏怀岷,你杀了我吧!”
完颜小王子不失为一条硬汉,可是黎王苏怀岷要留着他,
邀功。
黎王以眼神示意曾邻,后者火速行动,将完颜诺提溜下马背,封了口,塞进了一个木质大箱子里。
严丝合缝,还在上面贴了封条。
一切准备就绪,黎王苏怀岷施施然上了路家的大船。
船夫得黎王的人马所救,却对黎王其人颇为抗拒,比那些北蛮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黎王才踏足上了甲板,船夫立时便摆手道:
“我们主人说了,终身不与殿下为伍。”
黎王将捡回的“路”字血旗交给船夫,天下恨黎王者众,其中又以一个姓“路”的人首当其冲。
如此顽固,早已叫黎王确认了,路淼实则就是路云起。
黎王疏朗一笑,毫不在意路云起对他的敌意,反而恭敬地对船夫道:
“本王有一份礼物要劳烦船家转赠你家主人,并且劳烦船家帮本王传句话:就说本王当年弄丢了他的东西,今日还给他了。还请路将军摈弃前嫌,与本王甘州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