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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鬼,就有鬼心眼,即便因为利益聚在一起,也容易闹内讧。
这次邢六侗去太守府没有走后门,而是理直气壮地从正门进入,满脸的正义凛然,就差击鼓鸣冤了!
刚好在门房跟同班打诨的衙役老康看到了这个汉四郡第一魔王,心中立时猜出了其中原委,赶紧悄悄地跟了上去。
对于何三这样的富贵公子犯罪,汉四郡太守府上上下下早就形成了一种默契,所以昨日老康才敢自作主张直接将其送进大狱,然后再向太守邬代禀明情况。
如此肥的肥鸭,邬代怎么肯放过?这个道理就像占山为王的土匪绑了一个富家子弟,自然能大赚一笔,只是需要将事情做得隐晦一些罢了。
“太守大人!我的家奴被杀,您可知情?”
正在院中喂鸟的邬代对他的怒气毫不在意,一团和气道:“邢老弟,缘何动怒啊?奴才嘛,花银子不就可以买?”
邢六侗听出了其中的玄机,怒气却未消散,“大人,奴才也各有不同,这次被杀的可是我的得力助手,没有他的话,那么多田地,如何管理?”
“再好的奴才……总有个价吧?”邬代依旧古井不波。
邢六侗沉默数息,语气终于软了下来:“如此说来,大人这一次可以大赚一笔?”
“不是本官大赚一笔,是咱们一起大赚一笔!邢老弟,你说说看,这么多年,本官可曾亏待于你?”
邢六侗无话可说,直接认错道:“小弟方才冲动了!”
“话说开了就好,至于原武县的事儿,本官已经让人去京都打探消息,想来应该快有消息了,你只要记住这些日子一定要低调行事……”
“大人吩咐的是!”
邢六侗这些年之所以能屹立不倒,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看透了一件事,知道不管自己势力有多强,都强不过官军,所以只有背后有朝廷官员依仗才能安全。
有些后悔前来“兴师问罪”的邢六侗正要礼貌告退,门外就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一个风尘仆仆的驿使冲进院子,高呼道:“八百里加急!从京都来的八百里加急!”
邬代一惊,急忙迎上前去,接过信封,揭开封蜡取出其中的信件,展开一读,脸上的表情立刻从肃穆变得轻松起来。
“哈,好啊!京都那边没有什么异常,朝廷并未派新的官员过来……当然,最终还是要派的,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邢六侗疑惑道:“那……原武县又能是怎么一回事?我的人去调查了一下,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这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啊!”
邬代将信收好放进袖筒里,一本正经道:“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琢磨,这大宣国大得很啊,不知有多少神仙,也不知有多少妖魔鬼怪,想必封家跟县令做事太绝,有人要跟他拼命也不为怪!这人呐,真要是被逼到墙角了,就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咱们不能掉以轻心,但邢老弟也不用自己吓唬自己,在这汉四郡,只要京都不派人来,任谁到了都是海里的泥鳅,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这番话是说到邢六侗心坎里了。
这些日子他都过得如履薄冰,难道真的是过虑了?
“大人,被你这么一说,我便心宽多了……”
“行了,你且去吧,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送你了!”
“是是,小人告退!”
邢六侗离开之后,邬代朝一旁的老康招招手,问道:“你去牢里问问老朱,看那小子是否真的是只肥鸭,别弄得到头来瞎忙活!老邢的手下做事没有分寸,死不足惜,所以这何三的命老子要不要都问心无愧,但是银子是一定要的……”
“是,小人这就去!”
老康去大狱找老朱,稍微放松下来的邢六侗转悠到了街上,仰头看着云家丝绸铺的招牌,又开始心痒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