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身上的土,挤开人群,灰溜溜的回家去了。
人群见没热闹看,也就散了。
韩四平叫住李大明白,说道:“你以后见他,离他远点儿,说话也别不给人留面子,一个村儿住着,多少留点儿余地。”
李大明白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刚要转身离开,王路叫住他:“李大爷,你别跟我爸一样的,他就那人。要说啥不好听的话,你就当没听见,不搭理他就没事儿了。”
李大明白转身看了看王路,伸手摸摸他的头,叹口气说道:“多好的孩子,没摊上好爹,白瞎了。”
说完,转身离开了。
目送李大明白离开,王路回身仰头看着韩四平说:“韩校长,我摊上好老师了。”
韩四平伸手摸摸王路的头,欣慰地说道:“对,你们摊上好老师了。走吧,玩儿去吧。”
王路走后,乔会计叹了口气说道:“好老师也快走了,孩子们咋办啊?”
韩四平沉思片刻,说道:“走吧,还没核对完账本儿呢。”
次日开始,修路的工程队开始进驻红星村。
狭窄坑洼的乡道上,工程队的挖掘机轰鸣作响,工人们正在测量划线。
可是,当工程队员到达王二赖家测量,准备占用两米宽的院子时,却遭到了王二赖的阻碍。
他手拿着铁锹,站在自己的院子门口,怒气冲冲叫嚣着:“谁敢动我的院子,我就跟他拼命!”
他的咆哮在村子里回荡,引来了村支书韩四平和乔会计。
当然了,少不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
韩四平村长皱了皱眉,走到王二赖跟前,厉声质问:“王二赖,咋又是你!你事儿咋这么多呢?你到底想干啥!这是乡道拓宽的大工程,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就是不想让你们占我的地!”王二赖得意洋洋地说道。
韩四平村长耐着性子,继续道:“二赖啊,村里的大事,你要懂得配合。乡道拓宽是为了大家出行方便,你不能只考虑自己。”
“你这么说,那我更不能答应了!”王二赖耍起无赖的脾气,叉着腰嚷道。
乔会计也走上前来,劝解道:“二赖啊,你知道村里的规矩。俗话说得好,要想富先修路。如果大家都不支持这个工程,那村子啥时候能富啊?”
“变得怎么样?变得更好吗?”王二赖不屑地打断乔会计的话,然后向测绘人员喊道,“工程队的人,你们别动我的院子!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韩四平村长和乔会计面面相觑,没想到王二赖会如此不识大体。
乔会计想了想,又询问王二赖,“王二赖,为啥不让工程队进院?总得有个理由吧?”
还能因为啥,肯定是因为钱呗。
他觉得占了自己家的院子,就必须得给补偿款。
可是之前村里已经说过了,如果占用了一点院子,希望村民能让一让。
毕竟,就算给补偿的话,村里的财政也捉襟见肘。
村子是大家的村子,应该心往一处使。
所以,当着这么多人说补偿款,那王二赖也不好意思说。
于是他想了想,编了一个理由:“之前算命先生说过,我家院子是风水宝地,要是动了我们家的风水,老王家就得绝户八辈子!我可就一个儿子,可不能没了!”
“占地就绝户?”韩四平眉头微皱,觉得非常可笑,“这不是胡扯嘛!哪个算命先生说的啊!王二赖,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要补偿款?”
王二赖憋了半天,当时嘴硬:“不是!我王二赖还不差那几个钱!”
“啧啧啧,还挺有格局!”乔会计差点被王二赖逗笑,白了他一眼,根本就不信。
“王二赖,你这又抽哪门子邪风啊!”韩四平掐着腰,皱眉说道,“不让占院子,道路就无法拓宽。工程队都请来了,这一天可干搭钱啊!你是不是又欠揍了你!”
“哎哎哎,韩书记,你是当官的,可不能打人啊!”王二赖见韩四平要动粗,紧攥着铁锹,往后退了几步。
韩四平那暴脾气,村里人谁见到不哆嗦啊。
但是在利益面前,该顶风上,还是会顶风上的,哆嗦几下又不会死。
这时,拄着拐杖的关海山挤了进来,对王二赖说:“二赖,谁跟你说的占用您家的院子,您家就会绝户啊?哪个风水先生说的?不会是老马婆子吧?”
“不是她,她会看个啥呀,就能忽悠!”王二赖脸一扭。
“不管是谁,都是封建迷信!”韩四平点燃一根香烟,指着王二赖怒斥。
王二赖瘪着嘴巴,继续耍无赖:“反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就一个儿子,我可不想让他有个三长两短的。”
“不占用你们家,那村里的路也没法拓宽呀。道路不能拓宽,那就会阻碍村子的发展。王二赖,我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大家一起努力把红星村这顶穷帽子摘了!”韩四平改变策略,抑制着火气,苦口婆心地劝说。
王二赖思忖片刻,还是固执地说,“道路没法拓宽,那是你们的事儿,跟我有啥关系?扶贫的事儿,也是你们当官的事儿,跟我们也没有关系!韩书记,你说是不是?”
“你特么,是不是给你脸了,王二赖!”韩四平的怒火瞬间喷发,撸起袖子就要去打王二赖。
“韩书记!”乔会计见状,急忙一把拉住了韩四平。
韩四平气得直喘,指着王二赖就骂:“王二赖,你今天拆也拆,不拆也得拆!”
王二赖被韩四平这么一骂,心里也很生气。
“韩书记,实在不行,就强拆吧,总不能因为一家,就把工程停下来吧?”工程队长顾正东走到韩四平跟前,低声建议。
虽然顾正东说的声音不高,但还是被耳尖的王二赖听见了。
“啥?要强拆?”王二赖一愣,直接从兜里拿出一瓶农药来,拧开盖子高喊,“我看谁敢!”
众人见状,都大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