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们打斗虽然看似激烈,实则一招一式都很小心,室内桌椅板凳无一处损坏。他们身上的伤也是假的,是身上带了特制的药丸,捏碎便有浓郁的血腥气传出。
另两个人嗤笑了一声。一人捡起脚边的迎枕扔回床榻上。两人跟着秦木先后跳出了窗子,朝太子跑路的方向追去。
一刻钟后,巡逻小队长乔成良带着四人过来了。
几人瞬间就发现了倒在门边的两名守卫,以及大敞四开的窗子。
“不好了,太子危险。”乔成良惊道。
几人打开门锁进去一看,才发现室内空无一人,也没有打斗得痕迹。看样子,更像是太子自己跑出去的。
搜了一圈,有人在窗下发现了太子侍卫的腰牌。
几人不敢耽搁,连忙一路跑着向上禀报去了……
戌时已过,香满楼二楼包间却灯火明亮。
酒菜还没上,张丞相和齐侯爷相对而坐。二人一边喝茶,一边互通着消息。
这时,齐府侍卫急急来报,语出惊人:“侯爷,刚得到确切消息,太子已经离开了宗人府。”
“什么?太子离开了宗人府?是什么意思?”张丞相一脸疑惑,总不会是太子被放出来了吧。
“据闻,太子是被暗卫接应逃出的宗人府。他们迷晕了看守的侍卫。现在已不知去向。”
张丞相闻言气得抖着一根手指,连声大骂“糊涂,蠢蛋”。
齐侯爷则是被惊得目瞪口呆。
缓了缓,齐侯爷心存侥幸劝道:“丞相莫急,或许消息有误呢?”
“这样的事情,谁敢妄言?”张丞相又叹道:“以太子的性子,这种事他也做得出来。”
闻言,齐侯爷脸色铁青道:“哼!昨日我才见了皇后,想了些法子。今日他就……唉!如此,我们所有的谋划岂不全都作废了。”
张丞相摇头叹息,语带悲凉道:“做出这样大的决定,他竟然都不告知我们一声。”
齐侯爷也面色凄凉地摇头:“太子越来越独断专行了。即使告知了,他也未能听取我们的意见。”
张丞相眼睛转了转,沉声道:“侯爷,我先进宫一趟。看看具体什么情况,之后我们再议。”
“好。我等您消息。”
张丞相一走,齐侯爷便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一股悲凉之情涌上心头。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恐怕这次,他们真要陷入绝境了。
心腹小厮上前,低声问道:“侯爷,还要上菜吗?”
“上什么上!回府!”齐侯爷火气大的喊道。
第二日,听到太子出逃的消息,梁帝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伤心和失望。
他本想等些时日,此事的影响小些了再见见太子。
若太子认清了自己的错误,诚心悔过。他便只废除太子名号,保住他的皇子身份。
过后,再寻个偏远之地安置了,也能保他富贵一生。
万没想到,他竟愚蠢至此!从宗人府跑了!
或许,他还是不死心吧……
梁帝气得砸了白玉飞龙砚台,怒道:“刘太傅究竟是怎样教导他的?刘昌真是罪该万死!”
于是午时不到,圣旨就传了下来——太子因私采铁矿意图谋反,被贬为庶人,发配北疆。责令其元宵节后启程,终生不得返京。
此外,齐侯全府男丁都被下了大狱,女眷暂被圈禁府中。
毫无意外,刘太傅也被下了狱,好在没有牵连到家眷。
其他几家没被惩处的太子姻亲,一时间都关门闭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让人无比意外的是,张丞相不但没有受到牵连,而且还被陛下委以了重任。
事情还得从昨夜说起。
昨夜他从酒店出来后,并没有直接进宫,而是先回了丞相府。
他从探子口中得知,太子的确迷晕了宗人府侍卫,拿着皇后的令牌出了城。陛下已经派京兆府出城抓人了。
他听后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心知大势已去。
坐了半晌,拿定主意后,他便连夜进宫求见了陛下。见了陛下,他做了两件事。
首先检举了三名官员,还出示了他们为太子敛财的证据。其次弹劾太傅刘昌,教唆太子行悖逆之事。
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责备自己没有早日发现那些人的狼子野心,不配为相;又忏悔自己心太软,没有早日揭发太子的不臣之举。
他在大殿上长跪不起,请求陛下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