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啊你?”
纪晚舟小声控诉,说是嗔怒,更像是撒娇。
裴行渊却不发一言,只用那双深深的眼眸盯着她,像是带着灼热的温度一般。
他的神色不辨喜怒,压在纪晚舟脑袋边的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又松开。
良久,他翻身到了床里面,没有铺床垫的那一侧。
两人顿时位置一高一低。
纪晚舟跟他对上视线,咬了咬嘴唇有些于心不忍。
她就要坐起身:“算了,要不我还是换个大的床垫吧!”
但话还没说完,裴行渊便拦腰按住了她,明明身处下位,气势却一点不减,压迫感极强。
“就这么凑活一晚吧!”
裴行渊把薄薄的被子搭在她身上,语气沉沉,“快些睡吧,三更时分本王会叫你。”
纪晚舟讷讷点头,翻了个身闭上了眼。
这下静谧的夜更显得安静。
裴行渊侧身,一手垫在脑后做枕,一手缓缓靠近她浓密乌发,虚虚地抚了一下。
虽说心乱如麻,但到底也是奔波了一天,纪晚舟很快便听着自己鼓噪的心跳声睡了过去。
感受到身边人儿呼吸逐渐绵长,裴行渊目光炯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小声喊道:“晚舟?睡着了?”
回答他的只有纪晚舟梦呓的呢喃。
裴行渊这才露出个如释重负的表情,伸手揽住她细瘦腰身,把人带进了自己怀里。
床垫不算大,两人交颈挤在一块儿。
裴行渊看着怀里人毫不设防的睡颜,曲起手指刮了刮他细嫩的脸颊肌肤。
他用几乎是气音的声音呢喃:“晚舟,你其实并不抗拒我了对不对?”
结果自然是听不到回答。
裴行渊自嘲般轻笑一声,把她搂得更紧。
——
三更时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走街串巷地吆喝,哈欠连天。
空无一人的街道在夜里更显骇人,更夫伸了个懒腰,突然感觉脊背一寒。
好像有一道黑影“唰”地掠了过去。
“谁?!”
更夫顿时大骇回头,但却没有看到人影。
他揉揉眼睛,哎呦一声,连忙快步往前走,决定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县令申永康家后门外,纪晚舟和裴行渊两人躲在一堆杂物后,小心地目送更夫离开。
“好险好险!”纪晚舟不住地拍心口,“还以为要被发现了!”
裴行渊双手环胸靠在墙上,满不在意:“发现了就打晕,他们又不认识我们!”
纪晚舟闻言顿时火起,伸手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拳。
“你还说!都怪你非要急着过来,我就说等更夫走了再过来嘛!”
两人已经搬空了杨家,眼下正准备去搬申永康家。
毕竟他们在杨家书房又发现了不少和县令往来的证据。
申永康表面上一副两袖清风的样子,其实背地里收了杨家不少好处。
而且那烟雨楼,其实也是申永康在罩着,只不过平时都是齐师爷出面罢了!
“是本王草率了!”
裴行渊一手把她抱起来,“走吧!这个点申家人肯定都睡熟了。”
两人翻墙进了申府后院,果然没看到什么人影。
看门的都在大门那,这后门别说人,连条看门的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