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这对你来说没什么区别。反正,你要面对的也只剩下了无尽的怒骂。”
洛佩斯瞧了一眼她们,很快做出决定,埋头吃饭。爬山可是不折不扣耗费体力的活计。
“无尽的怒骂……”倪希尔因此放下酒杯,点了点头,把胳膊搭在桌子上撑住脸颊:“毕竟,事情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艾雅。”
“这可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嗯哼。想来,这确实很有落差,备受爱戴的时光一去不复返……”
艾雅环顾四周:“所以,这就是你的回应?”
“接连不断的宴会穷奢极欲?”
“我只是得学会享受当下。”
倪希尔不愿与她争辩,捏了一枝花朵塞进嘴中,抬起手指逗弄起落于肩头的蝴蝶:“他曾为科尔多黎带来希望,而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腐朽之物,只会蔓延出腐朽。”
说着,倪希尔轻轻摇了摇头,不知在否定着什么。随后拍了拍手,呼唤远处飞来蝴蝶落于餐桌之上。便是犹如过境之风,只留下一封已经打开过封口火漆的信件:“这是古神鹿灵留下的信……”
艾雅的目光中涌现出疑惑,伸手拿起信件拆开,洛佩斯也靠了过来。
“是安格玛西的语言。”艾雅轻声阅读起信件:
当我拎着空空的水壶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独自前行时,我心中遗留下来的只有死亡。
我已丝毫无法扬起对绿洲的渴望,因为我心,早已祈求千遍万遍。
而当我真正抵达绿洲之时,有的只是对海市蜃楼的怀疑。
你与我说,若想把水壶灌满,那便带着怀疑踏上绿洲吧。
湖水能够证明自己是湖水,鸟儿也能证明自己是鸟儿。
我抬起头来,沙漠似乎欲来狂风,朗朗晴空却向我昭示沙漠依旧。
在我带着深深的怀疑,浑身裹满沙粒走进湖水时,云雾轻抚着丛树的翠绿。
那时,我尚不清楚清脆鸟鸣的旋律,只知道它在我心中轻轻的敲击。
我在湖水中遨游,湖水温柔的为我褪去我身上细沙。
你说,若想继续旅途,那便打开壶塞吧。
我便打开壶塞。
这时,草坡被野花的清香环绕。
你的微笑如种子一般埋进沙堆。
你的温柔像是手臂的薄纱与风同行,轻抚我的胸膛。
你说,若想褪去沉重,那就喝一口湖水把。
我便捧起湖水。
湖水甘甜,我不知为何开始留恋。
留恋,天空炙热的骄阳。
留恋,水波蹑足轻撞我的腰间。
留恋,这声声鸟鸣。
我便说,我情愿沉入湖底,感受湖水的冰凉,也许等待我的是一片漆黑,可死亡本就是我的归宿。
你的眉梢弯弯。
那是轻声的低语,湖水从不会为喜爱的人带去死亡。
我微笑着,身上的最后一粒沙子随风而去,微风中,余下的只有我们的微笑。
“那么,你又会作何选择呢,艾雅?”
再度抬起头来,只见倪希尔冷冷的注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