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穆同看着完全陌生的一切,心中犯起了嘀咕。
穿过安静的公园广场,向着钟楼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人,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丝丝寒意,路灯明亮的光线驱散了夜晚的黑暗,伴随着穆同前进。
穆同一边走一边观察,公园的植物与国内的大不相同,更接近于香叶大酒店附近的三角花园。
这里还是东瀛。
“奇怪!为什么我要说‘还是’?”穆同心中疑惑道。
远处的钟楼虽然没有见过,但下面的建筑仍是新时代的风格,而周边并没有其他比较高的建筑,想必这里不是什么大城市,可能是某个县。
风越刮越大了,走过一个转角,天上竟飘起细末的雪来,在这安静的公园夜晚,显得更加的萧索。
“不对!”穆同停下脚步。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离开不久的公园广场,他坐过的长椅仍旧在那。抬头远望,钟楼的方向也是对的,刚刚就是站着这个角度,向着钟楼进发的。只是刚刚并没有下雪。
难道这里有两个相同的广场?
想到这里,穆同的衣角下飞出一柄小剑,在附件的树木、垃圾箱、路灯上,分别留下了记号。
继续前进!
这次穆同加快了脚步,沿路都留下了记号,等等如果还是到达一模一样的广场,就能作出分辨。
紧盯钟楼的方向,沿着道路保持警惕,很快,越过一个熟悉的拐角,再走了一段,踏出小路的尽头,眼前豁然出现又一个广场。
相同的布局,一样的长椅,同样的角度,这和前两次的广场简直一模一样。
穆同加紧找寻留下的痕迹,这些痕迹都是他的剑九留下的,力道、角度、图案相结合,而且数量庞大,即便有心人要模仿,这么短的时间,穆同不相信对方能做到。所以,只要找到这些痕迹,就证明自己在原地打圈,被一种类似鬼打墙的现象困住了,那再走下去只是浪费体力,需要做其他方向的突破。
一阵搜索下来,出现了穆同担忧的状况:没有任何痕迹。
“这个公园真的存在完全相同的广场?那我走了三遍,为什么感觉和钟楼的距离还是那么远?”
穆同抬头看着钟楼,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脚底直接串到后脑勺。巨大的钟楼上,指针指向的时间,九点整!
在从长椅醒来的时候,分明听到了九声钟响,随后向着钟楼出发,又再次确认了是晚上九点整。可是见到了三个公园,再次确认时间时,还是九点整!
钟坏了?不对!如果坏了,为什么会有钟响?它曾经是好的,正确的走到了九点,触发了九声钟响。难道随即就坏了?这不是过于巧合了?
有没有其他可以印证的东西呢?从第一次出发到现在,仿佛绕了两个圈,都是回到原点,回到一模一样的场景。
不对!第一次并没有下雪!雪?!
这细末的雪轻轻飘下,没有落到地上就消融了,甚至地面都没有湿透。穆同面前的长椅,干燥开裂的表皮上,也仅仅湿润了一些。
穆同直愣愣看着眼前的长椅,随后哈哈大笑,声音扩散开来,强大的气息拂过,周边的树木都瑟瑟发抖起来。
笑声减息,穆同朗声道:“出道以来,我还没有被人戏耍到这种地步,三天三夜的雪原来是为了这一出戏,煞费苦心了!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你既杀不了我,也困不住我,想要拖延时间?拿命来填吧!”
偌大的公园十分空旷,但此刻穆同的声音回响不断。
这接连变幻的场景,处处透露着古怪和不合理,而穆同通过雪与长椅,回想起了一切。
眼见没有任何回应,穆同也不啰嗦,衣服一展,周身飞出数把细剑。响指一声,破空之声传来,树木、路灯、地面,眼前的一切都被这些利刃斩断切碎,穆同眼前的世界急速走向崩溃。
“唉~!”
这是天空传来一声哀叹,似乎在回应穆同的行动。
随即,公园四周震动不断,轰隆隆一连串高楼拔地而起,雨后春笋一般。
“我的世界,无人为敌。”天空中再次传来声音:“好好享受死亡的乐章吧。”
穆同单手托于胸前,飞出的细剑悉数返回,在掌中游走不断。
竖起的无数高楼如同虫茧,将公园团团围住。不待多时,只见蓝光一闪,沿着一栋高楼锐角面,一路浓烟暴起,仿佛有无形巨刃劈下,切蛋糕一般将公园割裂。
这道蓝光以极快速度向着穆同靠近,沿途一切障碍皆瞬间化为齑粉,这势头直要将他一斩为二。
谁知道这刀势迅猛,穆同更快一步,一个虚影闪出,他已落到另一边,气定神闲。
一刀扑空,四周高楼竟然纷纷转动起来,每一面指向穆同的锐角都蓝光闪烁,本不小的公园瞬间成了滚沸的粥锅,被一柄柄破空巨刃反复切割。
场中蓝色乱窜、尘嚣四起,只十多个呼吸间,公园已成破布,没有半寸完整地砖。而四周高楼也停止转动,风雪将烟尘吹度,穆同完好如初,仍站在场中。
“该我了。”淡淡一句,穆同手掌翻转朝上,手指粗细的剑四出现,闪着夺目的寒光。响指声来,远处高楼丛中的钟楼猛的一顿,拦腰裂开,正急速滑倒坠落。
就在这时,四周的高楼晃动起来,如同海中水藻,竟渐渐变得柔软萎缩,甚至栽倒下去。高楼晃动带动光影斑驳,整个场景宛如末世。
“啪嚓~!”
一阵细微玻璃破碎之声传来,穆同冷眼看着眼前场景如镜子摔碎,坠落进永恒黑暗之中。
热气升腾,月光洒进房间,穆同看着熟悉的客房里,烧水壶口冒着热气,他又再次回到那个噩梦开始的地方。
“看来,这是你编织梦境的底稿。前两次拙劣袭击被破解,你就立刻将我带入其他梦境。可是你与津轻酒店的距离太远,出现大量不合理的节点而无法抹除,让梦境真实感大大降低,这,并不是你最好的作品。”穆同坐在柔软沙发上,像在自言自语,但他心里清楚,有人在听。
一阵沉默后,幽远的声音从仿佛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比我最坏估算,还要难缠。”
“咯吱~!”
刺耳的开门声再次响起,,房间门又缓缓的打开着,惨绿色的灯光下,一个身影飘了进来。
“作为我可敬的对手,请恕在下唐突拜访。”幽远的声音从这个身影口中传来,似乎又仍是从远处飘来,极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