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我可能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洗澡了,我以为你不会在意……”
“我不会在意?”
前虫后人的怪物露出了狰狞的表情,脸部的皮肤被拉长,皮肤下淡青色的甲壳微微显色,它前半身的人皮只是薄薄的一层,像是伪装色一样的东西。
“我告诉一些你会在意的事情吧,我在骗你,我们杀人了,只有一个,但是那个过程一定很痛苦,他叫得那么绝望,我的大哥想要借他的头用一下,我们都不知道人类没了头就会死,虽然他告诉我们了,但是我们不相信,这只是借口而已,然后他死了,我们想给他拼回去,用树枝和钉子穿透截面来缝合,他足足挣扎了四五十秒才死,怎么样,人类?我相信你不会在意。”
怪物态度的突然转变让他不知道如何应对,明明上一刻还可以正常交流,下一秒就水火不融,如果丘比乐或者大哥在就好了,他只需要心无旁骛地挥动拳头。
窗外传来了枪声,怪物给了他一个扭曲的笑容,慈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极其严重的错误,自己的任务是牵制住怪物,在得知了怪物不止一只后,交涉只是浪费时间。
“快让你的兄弟住手,你们在把自己推上绝路!”
“不是绝路是地狱!该进去的人不进去就会由其他的东西填充,我要相信我的兄弟而不是你,死在这里吧,怪物!”
六足扎地,身体尽力后仰,怪物要将自己化作弹弓进行撞击,但见暗黑的火光一闪,在怪物蓄好力之前,慈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好快!
慈的右臂抡出一个大回环,这是在冲锋过程中同步完成的蓄力,拳峰精确命中怪物的额头,地面崩裂,六足断二,怪物被打倒在了地面,坚硬的甲壳与水泥地面碰撞,令人牙酸的破裂声响起,怪物的身体一挺,昏迷了过去,身体在撞击到地面后回弹了一段高度,慈的左手也没闲着,对着鼻子又是一拳,这一拳打得皮肤破碎,甲壳崩坏,绿色的组织液和红色的血液不规则地喷洒。
“我说了,即使是在无限城,也不要随便说杀这个字。”
慈的伤口处燃烧着火焰,伤口因这火焰在快速恢复。
我的好意造就了我的失职,战斗已经开始,我彻底失去了交涉的机会,后悔也晚了,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快地消灭它们。
“小弟的指示是……我要把你杀死在这里。”
前虫后人的怪物已经醒来。它的体魄非常惊人,若不是毒物提前进行了削弱,或许它的表现会更好。
它艰难地爬起,慈对此表示很遗憾,它似乎不那么容易被压制,在不清楚其他怪物战力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在这里开始杀戮了。
慈的左手燃起一团火焰,手套被吞噬,火焰紧紧贴着皮肤。暗红色的外炎,橘黄色的内核,这是压倒性的暴力化身,为敌人带去破灭和死亡,劳斯家族最具破坏性的细胞崩坏术——直视艳阳。
火焰照亮了走廊,地面零散分布着灰扑扑的小球,由灰尘和碎石裹在怪物的唾液球外构成,这东西没有任何的直接危害,但是里面蕴含着只有怪物知道的秘密,它的母亲也好,兄弟也好,以及它自己,只要是同族体液的味道,都能让它无比兴奋。
怪物的足在地面上划出四条长长的轨迹,唾液球破裂,无色的液体溅出,只有它能察觉到的信息素刺激着它的大脑,让它忘记恐惧。
它很害怕,是的,它一直都很害怕,全世界都是怪物,只要是怪物,它都会害怕。无论怪物是否温驯,是否也害怕它,是否体积远比它小,它都害怕。人害怕怪物,害怕自己眼中的丑陋之物,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
它的弟弟安排了所有的计划,它被分配到负责偷袭正面闯入的人类,它明白,这是最安全的任务,要么杀人成功,要么死亡,被抓住的可能性很小。
它一直在依赖家人的保护。
它躲在哥哥的勇气后存活,靠着弟弟的才智成长。
现在是需要它在怪物手中保护家人的时候了。
唾液球是它自己准备的,虽然它的弟弟告诉它,如果失败了,就快跑到我的身边来。
怎么可能呢?
对面可是怪物啊。
它害怕怪物,但是更害怕没有家人。
妈妈总是忧伤的,怪物伤害了它。
没有章法,没有技巧,只有勇气与鲁莽。
灼烧的拳头砸在了地板上,散发着红光的裂缝扩散到它的面前,它仿佛在像地震冲锋一样可笑。
“直视艳阳·地动。”
地动山摇,爆破吞没了一切。
道郎的术式因此解开。
这就是愿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