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朱歇了两日又回到甄嬛身边伺候,那两日之中,甄嬛也去瞧过她,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一会的话。
流朱自然是感动的一塌糊涂,浣碧却不以为意。小主若真是心疼流朱,就该送些补品赏赐。
还有落水一事,流朱是被阿稷救上来的,女子名节为大,小主是可以为流朱求一份恩典出宫嫁人的。
她听曹贵人身边的曼儿说,那个阿稷不是简单的家丁,他家里是正经的官宦人家,他是家中独子。
果郡王幼年深得先帝爷宠爱,这阿稷是先帝和舒太妃为他选的伴读。
当今圣上登基以后,舒太妃出宫,果郡王变得低调起来,这阿稷自然也是一样的。
流朱如果能得这样的亲事,也是她的造化了,总好过在宫里为奴为婢。
只是这样的话,她却不能说出口。
或许,她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几日后,苏培盛到涵远斋传旨,请甄嬛去九州清晏伴驾。
甄嬛满心欢喜地跟着去了,进了殿内却发现皇后、华妃、曹贵人、恬贵人都到了。
心中疑惑不已,却还是依着规矩依次行礼,“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华妃娘娘,见过两位姐姐。不知皇上宣臣妾过来是有何事?”
胤禛面色看不出喜怒,不咸不淡道:“曹贵人,你来说。”
曹琴默在华妃的示意下起身,“莞妹妹,前些日子温宜周岁宴时,有宫人见到你带着身边的流朱在湖边玩水,偶遇了……果郡王,举止亲密,流朱不慎落水,还是果郡王救的她呢。不知可有此事?”
宜修见甄嬛脸色发白,心中有了猜测,“莞答应,本宫派人去查过,当日有不少人见到了。后宫诸位姐妹皆是皇上的嫔妃,果郡王是外男,这事不容小觑,你仔细解释清楚吧。”
当日事发时,甄嬛也担心会被人发现利用,所以才劝走了果郡王。宫人们赶到时,果郡王已经离开了。怎么会被人发现?是真的被宫人看到了,还是有些将此事泄露了出去?
甄嬛强压住心底的慌乱,故作镇定地开口:“那日,臣妾本想去湖边采两支荷花用作伴舞,流朱担心臣妾,便替臣妾去摘花,不想却落了水。”
“幸好果郡王路过,让人救了上来,这才没有让流朱丧命。说起来臣妾该谢谢果郡王,流朱自幼陪在臣妾身边,若她因臣妾丧命,臣妾余生都会难安。”
华妃瞪了她一眼,出声刁难:“莞答应真是好口才,只是当日到底如何,也不是你说怎么就怎样的。不如将莞答应的侍女送进慎刑司,严刑拷打,再让人去询问果郡王,若是和莞答应所述相同,那倒有几分真了。”
恬贵人也跟着附和道:“臣妾以为华妃娘娘所言极是,事关后妃清誉,总要查清楚才是。当日莞答应献舞,果郡王还以笛声伴奏,想来是有些交情的。”
甄嬛看了眼皇上,泪眼盈盈地跪下,“皇上,流朱是为了臣妾才落水的,如今身子还没好全,若再进慎刑司,只怕人就废了。”
随即俯身一拜,“臣妾求您看在她忠心为主的份上,饶过她吧。当日果郡王虽在,可救人的是他身边的小厮,果郡王同臣妾和流朱并无接触。请皇上明察!”
胤禛沉吟片刻,“苏培盛,派人去果郡王府问话,把那个落水的宫女也带过来。”
苏培盛躬身应下,退了出去。
甄嬛跪在地上,胤禛伸手拿过一盏茶,默默喝了起来。其他人见他没有开口让甄嬛起来,也都装作没有看见,各自尝起了九州清晏的茶。
甄嬛这一跪就是一个时辰,等苏培盛带着人回来时,她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挪动分毫。
苏培盛:“皇上,人带到了。另外,果郡王那,奴才亲自去问过了,果郡王说那日偶然路过,见有人落水,便让身边的小厮将人救了上来。”
“后来到宴席附近,听到了殿内乐曲清新脱俗,只以为是宫中舞姬献舞,这才以笛声伴奏,并不知是后宫嫔妃。”
皇后和华妃几人听了这话都有些幸灾乐祸,甄嬛的心情也很复杂,任谁被比作舞姬,也不会高兴。可到底,是撇清了二人的关系。
流朱也跟着跪了过去,沉默着不敢说话,生怕说错话惹怒皇上,再牵连了小主。
宜修见状出声询问:“流朱,温宜公主周岁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