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咕哒的口气放软,有点息事宁人央求的意味隐藏在话语里。
“酋长阁下,你是酋长,独眼龙是你的属下,他应该看你的脸色行事才对,而不是你作为酋长低三下四、委曲求全地看他的脸色行事。”
“酋长阁下,你如此行事,不分是非曲直,如何立威?”
晏惜寒就像导师教训自己学生似的,丝毫不顾及对方的感受。
在晏惜寒面前,都咕哒那里还有什么尊严。
晏惜寒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在切割着都咕哒那仅存的一点点自尊,他的自尊被割切得支离破碎。
酋长大人被外人训斥得有点无地自容,满脸羞愧之色,不如一头撞死得了,酋长大人心底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这样的想法。
能想象得到,此刻的都咕哒被一种溃败、懊恼和羞辱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笼罩着,沉重的压抑感使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看向晏惜寒的眼神有点僵滞,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陡然,突如其来的一个想法石破惊天般地出现在晏惜寒的脑海里,就像一粒种子在他心底迅速发芽、膨胀,瞬间形成了一个非常成熟的可行性计划。
“你,”晏惜寒用手指着那个依旧恭恭敬敬还站在门口的守卫,“去水牢把杨指挥一并带来,酋长大人要亲自审问他的罪行。”
晏惜寒没等都咕哒反驳,手果断而霸道地一挥,打发走了守卫,他看见守卫眼里流露出一丝喜色。
都咕哒想跑过来阻拦守卫,可守卫早迫不及待地去传达酋长的命令去了。
晏惜寒这回不再阻止都咕哒走出餐厅,因为那个守卫已经带上人,骑着快马离开了酋长府邸。
他和花叶子紧随其后,离开餐厅,来到大厅。
都咕哒很不满意地瞪着晏惜寒,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在大厅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像是很紧张的样子。
“你看你这个样子像一个部落的酋长吗?还是威名赫赫的骸骨部落的酋长?”
晏惜寒口气严厉,语带轻蔑,然后不再理会生闷气的酋长大人。
他喧宾夺主,安排花叶子搬出几把椅子摆放在大厅上。其中一把椅子摆放在大厅里侧正前方,其他几把摆放在两侧,摆成了坐堂问案的样式。
晏惜寒与花叶子坐在左侧的椅子上,他用手指指里侧正前方的那把椅子,让都咕哒坐上去。
都咕哒不知晏惜寒用意,他走到那把椅子旁,但没有立马坐下,而是用狐疑的眼神望着指挥他的男人。
“酋长阁下,世人都有麻烦,不管你是部落酋长,还是底层民众,都有碰到麻烦的时候。”
“你如果信我,我帮你解决掉麻烦,帮你立威,让你扬眉吐气。”
“我们一起撅了独眼龙那个王八羔子,我让他那只好眼变成瞎眼,再也折腾不起来。”
晏惜寒说的话极大地鼓舞了酋长大人的情绪,都咕哒脸上有种重振雄风的感觉。
但他也担心晏惜寒出师无名重伤独眼龙后,会遭长老会责难,他疑虑重重,心神不宁。
再观晏惜寒神态,依然是好整以暇的样子,只是在眉宇间流溢着典型英雄人物所具备的那种果敢与自信。
都咕哒看着自信满满的帮手,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才略微感到了一丝宽慰,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骤然间透进了一缕光,照亮了他那颗颓然而黯淡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