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拘谨的大姑娘似的,抬起的右手甚至有点哆嗦。
他觉得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有点骑虎难下,搞得他不会了。
赛加尔表面上神情呆滞,但内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很纠结。
鳄血粉非常珍贵,这包是刀疤身上珍藏的。
如果他给占用了,万一今天晚上夜战,刀疤出了什么事情,拿不出来这包鳄血粉,堡主知道是他私自吞进自己肚子,他担心堡主对他的看法越来越偏颇。
就为了这么一小包东西让堡主对他有异样想法,得不偿失。
还有就是,他到了希望城堡也看到了,这才是人应该来的地方,他非常喜欢这个地方,甚至爱上了这个地方。
凡是来这儿的人,没人不喜欢它的。
不接吧,他又有些不舍,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吃了它,他的体能会大进。
他听说现在腰有伤的那个楚雨菲一箭斩断了羽毛人首领头顶上扎的羽毛,而且是在一百五十步之外,还是晚上。
女孩能做到的事情,他一个男子汉也能做到。
说出去的话,就像覆水难收一样,雷金克怎么能再收回?
他看见赛加尔犹犹豫豫,知道他想收下,又担心堡主严苛他,便把黄纸包往赛加尔手中一拍,顺势推了他一把。
“还不快去饭桌那倒杯水喝了?”
再推辞就太假了。
赛加尔无比高兴地“嗯”了一声,攥住黄包包,欢快地就往石屋那个方向跑去。
刀疤用手指点着赛加尔的背影。
“但愿你小子能忠于希望城堡,忠于晏堡主。”
晏惜寒抬头仰视星空,这是一个清朗的夜空,群星的耀眼光芒洒落在林间,皎白的月光洋洋洒洒给林间枝叶镀了一层薄薄的铂金。
他望见周围群山到处都是可供埋伏的曲折小径、洼地和山坳。
他仔细辨别了一下四周,尽管林间光线昏暗,他还是认出来这是他发现黑狼的那座山,再往前走就是那个他网鱼的天然水塘。
已经好久没有吃到鱼了,他甚至都忘记了鱼腥味。
赛加尔发现,堡主那双黑瞳与众不同,格外明亮,在黑暗中像黑曜石一样,散发着莹玉而警惕的光。
由于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尤为响亮,晏惜寒一行三人没有骑马。
当时赛加尔建议临近城堡这段骑马,时间会缩短一些,接近敌人那段弃马步行。
当时就被晏惜寒否决,三匹战马无人看守,遇到大型猛兽会害怕。
如若被咬死、咬伤那损失就太大了。
一匹战马在整个扎罗是非常值钱的,甚至超过奴隶价值的几倍。
人与人不一样,晏惜寒有时候很愿意步行下山,因为那样自由,想咋样就咋样。
骑马是快,但总是惦记它的安全,拴在哪儿不是惦记它被人牵走了,就是担心它被猝不及防蹿出来的猛兽所伤。
赛加尔长年累月是某个城堡的看家护院,很少外出奔波,更不善长途奔袭,尤其是在夜间长途奔袭更是闻所未闻,还是在这么黝黑的林间,想想就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