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
三秒。
御拭雪:“天还没黑。”
“看来这个话题你不是很喜欢呢,那换一个吧。”尹淮誉脸上的笑一夕间收敛干净,那双多情的桃花眼莫名显得有些冷沉:“听说了吗?在暗色的事。”
暗色,是斯克学院内最大的娱乐场所。
御拭雪点了根烟:“什么?”
尹淮誉的唇角傲慢地勾起:“沈兆诀在暗色发了好大的火气。”
御拭雪吐出烟圈:“你想说这件事跟聆雾有关?”
“对啊。”尹淮誉的指甲在电梯墙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聆雾当众下了沈兆诀的面子,你也知道沈兆诀这个人睚眦必报得很。”
御拭雪夹烟的动作停了瞬,偏眸看着尹淮誉眼底的恶意,语气没多大起伏:“怎么,你家养的狗,就这样放出来乱咬人,不打算管?”
“啧。”
尹淮誉:“说话真难听,什么叫我家养的狗?”
“沈家可是和尹家有合作关系的盟友。”
御拭雪喉结滚动:“呵。”
他显然没信。
像尹家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世代簪缨,皇权架空后退居幕后,同其余三家一起主导帝国命运。
这盘棋不是谁都能入局的。
“靳少虞呢?”御拭雪眼眸漆黑,嘴角淡扯着,略显冷漠桀骜:“他就真的不打算管他哥?”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更何况是靳家的少爷。”
尹淮誉故作惊讶:“拭雪,你在开玩笑吗?”
“少虞恨死他哥了,估计沈兆诀这事他乐见其成呢,你说这背后没有他的手笔和默许,沈兆诀敢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吗?”
御拭雪掐灭烟蒂,顺手扔进垃圾桶,他对靳家几兄弟的事了解不多,但财阀世家腌臜龌龊,人心险恶,历来如此。
为争权柄,兄弟阋墙。
不足为奇。
尹淮誉见他沉默,反问:“你心疼了?”
御拭雪微眯着眼睛,光华内敛,气质斐然:“一面之缘,他的生死与我何干?”
“靳少虞自己的亲哥都不心疼,难道要我去替他心疼?”
尹淮誉:“打个赌吧,他会灰溜溜地离开斯克学院,还是棋胜一招?亦或者说撞得头破血流,最后求上我们。”
他一向喜欢这种用人命做赔的赌约。
傲慢而又冷血。
有人生来就站在金字塔顶端,人生充满鲜花和掌声,傲世轻物,目下无尘,脚畔沟渠之水环绕,却仍觉不够。
御拭雪没有动作:“无聊。”
“动静别闹太大。”
尹淮誉并不恼。
他早就料到似的,单手插兜,踏出电梯,脚踩在被擦的发亮的大堂上,脚步声扣人心弦。
尹淮誉:“既然都坐视不理,那就等着好戏上演吧。”
“希望靳家不要出手干预,毕竟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一向是选拔继承人的最佳手段。”
“我很期待呢。”
两侧的壁画富丽堂皇,璀璨的灯光倾泻而下,铺满前行的道路,尹淮誉收起玩味,如同阴险的毒蛇,从至暗处爬到天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