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胭懒得同她继续扯嘴皮子,哼了一声,索性用单手支撑着下颚,看窗外风景。
离京州还有六七个小时,在某一站停车等交汇的时候,月台上有周边的居民挑着的扁担里有橘子,挨个车窗叫卖。
橘子当季,绿油油的,看起来十分可口。
挑着橘子卖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娃,机灵得很。
见白胭多看了两眼,便逗留在她们车窗前游说她购买。
”姐姐,俺家种的橘子可甜了,你长得漂亮,我送你一颗尝尝,不甜不要钱。"
是人都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白胭弯了弯眼,脆生生的说:”好呀!“
白胭伸手接过来,却发现自己因为和孟鹤川连这手,没办法剥桔子。
她眨巴着眼睛看向他,“孟总工,这样我不好剥桔子,反正在车上我也跑不掉,不如——”
“不行。”他的视线还停留在膝上的书上,口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昨天也是在车上,可你还是跑了。”
白胭语塞。
小男孩连忙踮脚伸手进车窗:“姐姐,不如我来帮你剥吧?”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白胭接过剥好的橘子,捻了一片放进嘴里,果然很甜。
她笑嘻嘻的让小男孩称了半斤。
临走前,小男孩又多送了白胭一把冬枣。
阮晓慧在旁边看着,撇了撇嘴,突然开口:“白胭姐长得好看,果然就是好,比我厉害多了,对着别人笑一笑,就能有橘子吃。白胭姐,你是不是在老家里有好多的追求者啊?”
阮晓慧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终于让白胭忍不住了。
她抬头,清丽的声音从唇边溢出,“你在家里是不是经常做饭?”
“啊?”
“我猜你的厨艺应该不错,这么会添油加醋,搁古代应该算得上是御厨级别的了。”
阮晓慧心里憋着气,面上还要做出惶恐害怕的模样,”对不起白胭姐,可能是我说了你不喜欢听的话……“
“既然知道我不喜欢听,那就别说了。”
阮晓慧咬着牙,“对不起……”
”对不起的事做了,对不起的话就省省别说了吧。“
小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马上捂嘴。
孟鹤川将注意力从书上抽离,看了眼她。
白胭见好就收,摊开手,那颗青皮橘衬得她掌心雪白。
”橘子,孟总工,你吃吗?。
”……不用了。”
“不用怕没钱,我请你。”
……
下午五点,伴随着呜呜的鸣笛,绿皮火车终于驶入了它的终点站,京州。
孟鹤川是等人都下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才带着他们三个下车。
在兖州车站,孟鹤川挂了通电话回队里。
一出站,一部挂着bd00143军绿色的吉普车就已经显眼地停在了出站口的马路上。
白胭同孟鹤川他们一样没什么反应,反而是阮晓慧面上和心里都暗藏汹涌。
她从小生活在小乡村里,长到十八岁,还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才坐过火车。
没想到马上还有机会可以坐上汽车。
吉普车上跳下一名司机,见到孟鹤川啪的一声就敬了一个军礼,“孟总工,首长收到您的电话后很高兴,特命我来接您,让您务必抵达后就带着翻译好的图纸去找他。”
孟鹤川微微颔首,让大家依次上车。
白胭和他连着手,只能挨在一起。
车内空间不大,后座又坐了她,阮晓慧和孟鹤川三人。
即便白胭很小心了,但免不了还是与身边的孟鹤川裤腿贴裤腿。
吉普车不抗震,过一个坑抖一次。
从火车站到航天大院的这一路,白胭已经往孟鹤川身上栽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