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宁云舒眸中心痛与怒火交织。
长歌的双腿分明是被人生生打断的!身上、手上还有各种酷刑留下的痕迹。
还有这不整的衣衫,凌乱的草榻……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在这阴暗的囚牢之中他们究竟对他进行了何种非人的折磨!
此刻,她只想知道究竟是何人将他害成这般模样,目的又是为何!
长歌分外虚弱,余光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高江。
宁云舒见状,冷冷道:“退下。”
高江一怔,随即也懂事退下:“卑职在入口处等您。”
待高江离开后,长歌才凝视宁云舒的双眸,缓缓道:“公主……莫去青州,他们要您嫁的根本不是徐舟衣,而是青州另一位世子!”
宁云舒震惊。
另一位世子?
可……青州不是只有徐舟衣这一位世子?
不,不对……
她曾经看过定国侯府的卷宗,卷宗之中确实提到过徐府还有一位世子。
此人是徐舟衣的大哥,比他年长九岁。
曾经是定国侯最看重的世子,从小跟随长远侯南征北战,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少年英雄。
可卷宗上记载这位世子早在七年前便战死沙场了,那场战役,正是与匈奴的大战,大肃损失惨重,也因此接下来才有和亲一事。
可此人已经死了,青州哪里还有一位世子?!
长歌想起那日探听到的消息,道:“定国侯世子,徐墨辰,他没死。可当年与匈奴一役伤了其头部,令其成了个智力如孩童的痴儿。定国侯府为了遮丑,便对外称他已经战死沙场……”
宁云舒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难以置信道:“他们要本宫嫁给那痴儿?”
长歌无力地靠在牢房门上,鼻间艰难发出声音:“嗯。”
良久的沉默,一声冷笑从宁云舒齿间发出。
“徐舟衣呢?”她问。
长歌额头冒着冷汗,面色痛苦,道:“被软禁在某处,奴未打听到位置……”
他努力调整气息,将那日探查到的所有消息缓缓道来。
宁云舒听完,眸色黯淡,恨意渐渐攀爬,最终占据了理智。
长歌前去长夏宫查探情况,发现徐舟衣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宫里,根本不像是返回了青州。
他在长夏宫调查了许久,恰遇一个行事鬼祟之人,于是尾随其竟到了未央宫。
他在屋顶上偷听到了贤妃和宁煜的谈话,得知了一切阴谋。
可却没想到行踪暴露,然后被未央宫的暗卫抓住。
贤妃将他交给了殿前司都指挥使刘启,命其秘密处决。
贤妃却没想到,刘启垂涎长歌姿色,所以将其秘密囚禁在暗囚之中加以凌虐。
为了不让他逃走,更是直接打断了他的双腿。
讲完一切的长歌,长长松了一口气,眼中的光也渐渐消散,如同一具完成了所有使命的木偶,失去了对生的渴望。
宁云舒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长歌,本宫欠你一次。”
“公主别碰奴,脏。”他气若游丝。
宁云舒深吸一口气,落在他肩膀上的手加重了一分力道:“活下来,等着本宫,我定为你报仇!”
她说罢沉眸起身,余光再看了一眼长歌的背影,然后疾步而去。
如今她终于明白了朝廷与定国侯达成了何种交易。
也明白了青州又为何要派来长远侯亲自迎她。
更是明白了这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如今想来,当初赐婚的圣旨便是写着要她嫁给世子,却并未指名道姓说究竟是哪一位世子。
原来她的父皇也早料到了定国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所以提前留了一手。
太可笑了……
这场大戏中,她竟是自始至终都被玩弄于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