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美兰被噎的哑口无言。
离婚?
当她没想过吗?
只是,这话她不敢直白的说出来罢了。
最后愤愤的来了句,“我还是觉得她配不上咱们阿衍。”
陆松年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老太婆今天是怎么了?
火气那么大!
跟平日里的她大相径庭。
陆松年劝她,“我倒是看阿衍乐在其中,对他媳妇儿也是看重的很。”
“更何况,孩子现在成家了,相对于咱们,他老婆孩子更重要……”
听见老头子说老婆孩子比父母更重要,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跟拧开的水龙头似的。
悔不当初的说,“如果当初我们两个但凡有一个人能不那么看重工作,阿衍就不会跟我们分开二十多年……”
陆松年头疼。
放下手里的茶杯过去哄人去了。
在家属院的林夏至复盘着晚上这顿饭。
觉得林丛跟她说的话不无道理。
回想起几个不起眼的瞬间。
她去问忌口时,老太太看向厨房里的沈卫国脸上闪过的错愕与不愿。
还有饭桌上,沈卫国给她挑鱼刺去肥肉的时候那老太太的表情都很微妙。
如此说来,倒是她大意了。
沈卫国下操回来,瞧见媳妇儿坐在客厅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脱下身上带着寒气的军大衣,小心的来到她身边。
轻声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你回来了。”她回神冲他笑了笑,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我在想今晚上我们这么招待你爸妈是不是太不正式了。”
沈卫国笑了笑,“又不是国家领导人来视察。这样已经很好了。”
“真的?”
“当然了。”
他表情云淡风轻,就像是谈论着别人家的事情一样。
其实,林夏至心里知道,他对亲人的渴望。
养父母早早去世,他一个人从懵懂的娃娃跌跌撞撞长大成人,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呵护。对于亲人的关爱他有多执着,从他跟自己敞开心扉时就已经知道了。
林夏至望着他,眼底的心疼翻涌。
抱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脸贴在他的肩膀上不让他看出自己的情绪。
沈卫国对于这门亲,想的很简单。
他说,“其实对咱们的生活没多大的影响,我照旧在这里当我的兵,你还是当你的小老板。俩孩子该上学上学,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顶多就是每年多了一门亲戚走动,多尽一份孝心罢了。”
把亲爹妈当亲戚?
她有点儿搞不懂这男人的脑回路了。
“沈卫国,你爸妈有没有说他们什么时候走啊?”
“没说。”他问,“怎么了?”
“那你知道你爸妈在沪市住在哪里吗?家里还有什么人?”
“住哪儿不知道,他们没说我也没问。”沈卫国如实说来,“至于家里有什么人,他们说我还有个亲姐姐,比我大九岁,招了个上门女婿,两人有个孩子七八岁了。”
“啊?”林夏至原本就在谷底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不禁埋怨道,“这么重要的情报,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我这也是送他们去招待所的时候陆川跟我说的。”
林夏至觉得塌了一半的天这回塌完了。
一个老婆婆就够难受的了,还有个大姑子。
老天奶是不是看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存心闹着玩儿呢?
生无可恋的躺在他的腿上,凉凉的说,“沈卫国,我觉得我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