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四花人是长得水灵漂亮,体格健康,说话办事透露一种直爽,主持班务与老师交往无拘束感,没太多心机,赢得同学和老师喜爱。但她虚荣心强,喜欢漂亮的衣着,偶尔还擦点白雀灵护肤膏,有同学请吃好东西,什么零食啊,几乎是不会拒绝的。她说话的声音比一般女生要大胆,由于她哥一直在公社烟叶站(虽然是乡烟叶站,可人们还是习惯叫公社)家庭条件十分优越,一家人都惯着她,让她成长过程中渐渐露出些野性,她妈常叫她野丫头,从小经常和男孩玩枪舞棒,像是被传染似的,有点男孩子气质。
然而从小没有经历任何苦难,随着青春期的到来,爱美之心的驱使,她好奇心和享乐思想抬起头来了,一有空闲时就游走在公社的大街小巷之中。
也许是青春胴体里激素发生了生理化学反应,姜四花面对性的诱惑,有时内心很躁动,像一匹脱缰的处在发情期的小黑母马一样活跃。
第二天早上,王学十偷偷观察姜四花和丁所花的反应,觉得她们并没有什么反应。
中午休息,张立正老师就特意通知姜四花同学到他宿舍,说是班里有活动要安排一下。
这个中午张立正老师,穿得很帅气,他屁股靠在一桌子边。
两条腿交叉地站着,右手指和中指夹着一支烟,指甲被熏得比老腊肉还黄。
“报告。”是姜四花的声音。
“进来,推门进来,门没锁。”听老师的语言有点生硬,不像往常那种柔和,一脸严肃的表情,加上他久久不语,站在那里吞云吐雾,他又点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仰头吐出一个个漂亮的烟圈,在屋里飘来荡去,他叹一口气:
“姜四花,你犯了一个大错,我可以向学校报告,轻则公开在学校大会通报;重则开除。”张立正直接将烟圈吐向姜四花,烟圈在她脸旁转动与扩散,有种雾里看花般的美丽。
张立正接着说:“知道为什么吗我昨晚在公社大院看电影,我正巧看到了你和韩亮谈恋爱,我多次看到韩亮伸手挠你的腋窝了,你还嘎嘎的笑,这足以开除你的,后果十分严重。”
听到张立正老师说的,她如晴天霹雳击中脑子,脑子一片空白的她坐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眼泪哗哗。
“老师,我错了,你千万别让全校师生知道,也不要开除我,你帮帮我,我一定听你的话的。”
张老师把烟头灭了,快步走过去将姜四花揽在怀里,他摸她的头发,用手轻轻的擦她脸上挂着的泪珠,关切地说:
“你是个听话的好同学,别哭。”张老师一边说一边紧紧地抱着姜四花,张立正闻到青春少女的体香。
“为什么提你当班长,张老师是喜欢你的,你哥和我关系又好,要开除你很简单,就我一句话,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会将你的事捅出去。你是答应过我的,听我的话。但有一个人我不,不会饶了他,那就是韩亮这个胖小子,我要让他抖小腿,按理也要开除,但为了你的名声,我就是整整他,体罚他站马步怎么样老师对你够意思吧。你得给我保证一条,今后一定按照我的意思做,不准再与韩亮眉来眼去,不准与班上的男生恋爱。否则,你是知道的,只要我一句话,你就身败名裂。下午我的课就罚韩亮站马步,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万一他说出你和她看电影,你要一口否认。”
“知道,明白。张老师。”姜四花感谢地说,张立正轻轻放开姜四花,顺手拍去姜四花腰间的灰尘。这一刻,张老师像个外科检查一样,对姜四花的后背、已明了在心,心中一阵窃喜。
他从抽屉里抓出几颗上面有红花点点的水果糖塞进姜四花的裤袋里面,手还在里面拱了拱,才放开糖果。
张立正老师一切掩饰得完美合理,没有引起姜四花的反应,反而是一种感激,一种乖乖感的样子。
“走吧,时间不早了,要上课了,另外这个周末你跟我去趟县城。这次成绩测验要发些笔记本、作业本之类。奖励一下成绩好的学生,星期六早上八点我在街上等你,让你走出去看看,开阔眼界,对将来是非常有好处的。”
“是,谢谢老师。”
姜四花抱着张老师的语文教案,跟在他的身后往教学楼走去,一路上姜四花分明感到:“老师是饶了我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师是看我的表现,多么好的张老师,我在心里感激你,给我重生,给我机会,比我烟叶站的大哥还好。”
“上课!”张老师说。
“起立!”姜四花喊。
“同学们好!”
“老师好!”
张老师说:“今天给大家上课,课本上没有的文章。精不精彩,望同学们点评。韩亮。”
“到。”
张老师说:“你走上讲台来,表演一下节目。”
韩亮走起路来,身上滚圆的肥肉在身体的四周荡来荡去。
韩亮笑着站在讲台的一边,面朝同学们,同学们也笑。
张老师突然严肃问:“韩亮,你是不是去看电影谈恋爱回答yes或no。”韩亮突然脸色大变。
韩亮一下子收起笑容,此刻的姜四花低着头不语。丁所花、田富更是心慌心跳,还有一个人着急,不停地磨蹭,是王学十,是他传递的电影票,要是韩胖子招出来王学十如何是好
韩亮摇摇脑袋,脸庞的肥肉左右晃悠,像田富家养的腊月间的过年要杀的猪,摇头晃脑的样子。眼睛像《西游记》里的猪八戒进女儿国一样,东张西望。
“no”
张老师斜着眼,从嘴拼出一个字,“嗯。”
“张老师,我不骗你,真的是no”
“韩亮现在你站马步,两眼平视前方,两腿两开,腰下沉,两手平齐,想清楚了再说yes或no。不误上课时间。同学们,下面我在黑板上讲: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作者李煜。”
张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并深情并茂地吟唱:
“春花秋月何时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在张老师脸朝黑板书写时,姜四花抬头起来看到韩亮、王学十、田富、丁所花也注视着韩亮,担心他扛不住,出卖了朋友当了叛徒。因为此刻的韩亮满头大汗,手脚如同筛糠,看样子一定要招了,一旦招了,大家都惨。王学十故意双手举起,伸个懒腰,提醒韩亮注意,韩亮也注意到了王学十的嘴,做出发音的动作,王学十嘴撅着张开,停在那儿不动,动作就是no,害怕嘴合拢被韩亮误以为是yes。
王学十起码做了十遍“no”的动作,韩亮的嘴太胖做no的动作有点像yes,气得王学十想将书包丢上去打坏他的猪嘴巴。王学十只有改变另一种暗号-摇头。姜四花也发现有暗语交流,她也棱起双眼望着韩亮,做摇头动作。后来田富、丁所花摇头,这下韩亮明了。
张老师转过身来,“你们知道译文吗”他深情地说,“这是一首美丽伤感的诗,一个皇帝突然间大臣不在了,三宫六院不在了,七十二妃没了,后宫三千佳丽人去楼空,何等哀愁。它的译文是:这样的时光什么时候才能了结,往事知道有多少昨夜的小楼上又吹来了春风。在这浩月当空的夜晚怎承受得了回忆故国的伤痛。精雕细刻的栏杆,玉石砌成的台阶应该还在,只是所怀念的人已衰了。要想我心中有多少哀愁,就像这不尽的滔滔春水,滚滚东流。”最后他又叹息仿佛自己就是那个落魂的皇帝诗人李煜。
“张老师,我请求相信我的no,就算我站死在这,也是no。春花秋月夏天了,往事知道太多了,大院昨夜放电影,此刻苦不堪言站讲台,粮站大米应该在,只是颜色改。问我能有多少愁数不尽的大米如山头。”
“好、好。”张立正随口说道。
同学们咯咯笑,笑哈哈地说:“好诗,表演不错。”
“好,演得好,你下去吧,昨晚那么早我就在大院,可能是我昨晚眼睛看花了吧。”他“唉”的叹了一声,引用曹操的一句说话:
“人生几何,对酒当歌。”
在张老师心中他就是导演,他导演了一场阴谋,这只是开始。
这件看电影的事,学校规定晚上是不允许看电影,更不允许谈恋爱,这一切对王学十、丁所花、田富、韩亮、姜四花来说是一次危机,就这样化解了,他们终于把心可以放在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