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焕喝着茶咂舌二道:“嗯是,是叫衍圣,什么的。”
“朝上还有姓衍的同僚呢”
“没有吧,那就有可能是职司”
胡惟庸闻言不由得一笑:“李部堂说笑了,七卿六部,皆在本相手中,天下何时来的这么一个衍圣的职司”
话音刚落,两人脸上的表情便不约而同的凝重了下来。
衍圣
还能是什么!
衍圣公啊
胡惟庸跟李文焕两人登时便吓得脸色惨白。
“不对,快,快把那混账叫回来!”
胡惟庸回过神来的时候,方才那衙役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顷刻之间,胡惟庸便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自己要打衍圣公的屁股
这是嫌天下的书生精力太旺盛,没地方宣泄吗
更何况,现在朝廷废黜儒家的消息,还没彻底传开。
这自己打了衍圣公板子的消息,一定跑的比这朝廷废黜儒家的消息快啊!
胡惟庸连想都不用想,这要是让凤阳的书生们知道了,自己把衍圣公给打了的消息,非得把自家祖坟给刨了不行啊!
这几乎是不用担心的事情。
胡惟庸是淮西人,淮西的士子要是不挖胡惟庸的祖坟,日后怕是都要被天下士子给排挤死了。
这根本不是淮西士子想不想,而是不得不!
想到这里,胡惟庸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胡惟庸的腿都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快,快,李部堂,快去拦住那厮,混账啊!”
李文焕猛地回过神来,登时便朝着中书省外跑去。
中书省外,孔希学仍在不停的敲着中书省的大门,直到这个时候,门外的不少百姓,已经确信了孔希学的身份。
这孔希学要是冒牌的,门后面那几个胥吏还能等到现在
孔希学踹第一脚的时候,就已经打孔希学的板子示众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愣神的时候,中书省的大门赫然打开,一队队胥吏拿着水火无情棍,兀自闯了出来。
“何人砸门”
孔希学兀自站起身来,梗了梗脖子朗声道:“老夫!”
有了胡惟庸开口,这些胥吏们也没有忌惮了,旋即便不耐烦的说道:“拖下去,打二十大板,重重的打。”
这下轮到孔希学傻眼了。
不止孔希学,连门外围观的百姓们都傻了。
无论这老人家是不是真的衍圣公。
但是人家是真真正正的替天下的百姓说话的啊!
听到中书省这几个胥吏的话,在门外的百姓,无不是垂头丧气,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衙门外的书生,均是爆发出了欢呼声!
“胡相当真我大明架海紫金梁,擎天博云柱啊!”
“老匹夫,竟然敢如此污蔑孔圣朱子,你的末日到了!”
孔希学咬着牙,死死的盯着身后的那几名胥吏,怒骂道:“奸佞!奸佞!”
“老夫为生民而言,因何获罪!”
“尔等家无父母乎”
“尔等欲世代永为家仆乎”
“尔等欲为虎作怅乎”
听着孔希学连珠炮般的问题,原本几个上前准备架住孔希学的胥吏无不低下了头。
方才在门口,他们听的真真切切!
他们知道,孔希学才是真正的替百姓说话!
本来就在这中书省中,他们见过了太多满嘴仁义道德,行径却如孔希学口中的“朱熹”一般无二的官员!
他们是胥吏,但他们更是大明的百姓!
他们家中也有父母,也有儿女!
看着这些胥吏一个个畏缩不前,方才还欢呼雀跃的书生却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