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得不拼一把。”娜莎和我都有相当的觉悟,也不用她说,我自会去。
“国王万岁!”
刚来的两派人之中立马停顿下来。
大家都很疑惑到底是谁使出的谋略,但更意味深长地是,我们身后感觉有不知名的力量在鼓噪双方一定要使出全力。
两派人也顾不上这么多,他们高呼:“国王万岁!”
“这哪是万岁,这是怄气。”这估计是我目前见到,最戏剧性的变化。
本也没太冷静的人群,此时奋力向对方抛掷雪球,有些仅仅离对手只有一弗尺,毫不手软地抛向对方的额头。
恐怕这么下去会有斗殴的风险。
我们迅速在两派人之间靠拢,立马被雪洗了个透心凉。
“对了,你旗子呢?”我问大小姐。
娜莎直言:“还在高墙上。”
“快拿下来。”我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
“嗯?”
我强调:“对,是我的主意。”
与其他人的印象不一样,她的小碎步连蹬还是相当机动的,我避开他们的“锋芒”,抽出怀表核对时间,期间躲过好些人的攻击,不到五分钟就站在我旁边了。
“好累。”娜莎也有些疲倦,依在已经扎实的旗杆,
娜莎又说:“对了,我还有一件事。”
“有何吩咐?”我正要接她的班。
岂知她也要扔我,“轮到你该食雪了。”
我不甚满意地看着面前的萝莉,仅是点头。
困意还夹杂些支吾,“开玩笑啦,我和你一起去。”
她不想我落下她一个。
我也没想要抛弃她。
“对了,你食不食油饼?”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自己都忘记了早上没吃多少面包,更不要说饼。
“你又不食雪,我怎么食油饼?”
“主仆”仍在奔跑,雪仗却不停息,这时候已经是日胄十一点多,天降小雪。
大家的热衷被寒意消磨,许多人不得不停下来喘大口气。
看着海晶石蓝的布匹高举在前,教堂钟声在镇边隐隐作响,时机已然成熟,局势向我们一面倒,并不是因为高墙。
而是——因为敢于面临对手的豪爽和直率。
双方都已经精疲力尽,却越打越高兴,沮丧感不会因为雪绒漂泊沉浸在人群里。
我们看着对方占据“瓦砾”,又灰溜溜地扫地出门,四散而去,又仓促应战。
他们对国王颇有微词,对生活充满无奈,对世间的劳碌和无法改变的事物,寄托在雪花之中,也难怪诗人阿托帕尔[4]会将平凡的思念,以一片片雪来记述。
“国王万岁。”他们再也没有兴奋,却很幸福,这才是真正充实的庆祝。
我们何尝不喜欢友好的斗争?
珊妮眼见大势已去,将旗子向前倒落,“都退吧,都退吧,今天墨利乌斯都在祝福我们,这场精心的化妆舞会是没有结局的。”
我也放下旗帜,“对,的确如此。愿潘诺镇的每一个人都能像今天一样,不会被雪刺冷,能待在暖炉边上,喝一口浓汤。”
大家聚在一堆残骸边哈哈大笑,“好主意。”
我们拖拽疲倦之身,见证这场雪仗逐渐销声匿迹。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坐在拉兰诺斯宅邸仰望远方的帐篷和人,越发稀少,直到我们看到那些以雪构成的断壁残垣,不见人影。
这就是潘诺之风,我突然明白所谓“裴诺禄尔的教诲”:
“在断壁残垣,甚至无险之地,构筑不断再生的杂草,它正是希望与顽强的化身。”
我离开拉兰诺斯宅邸之前,刚想起一些话,“我想我应该说:潘诺万岁。”
娜莎也如此回应:
“那就……潘诺万岁。”
我们就这样分开了。